“为什么?”不是说好拍完了的吗?
“镜头穿帮。投资商一次次重申让我们力求完美,所以······”导演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他也很为难”这几个字。
“我知道了,导演。”除了听之任之以外,她别无他法。
费尘逸在一边并不干涉,这是夜玫瑰一早就和他说好了的。
夜玫瑰接着便去了化妆间,导演搬了张凳子给费尘逸坐,费尘逸道了谢坐了下来,双腿微搭着,中指轻敲膝盖。
镜架前方,工作人员正一丝不苟地检查着威亚。
很快,夜玫瑰换了身装扮,从化妆间那边,沿着光线有些暗淡的走廊笔直走来。她穿了身黑色紧身裙,头发散开,浓妆艳抹,好不妖娆。
费尘逸微怔了怔,忽然冲她轻轻拉开了嘴角,他倒是真没见过她这副样子。
像个······专偷男人心的狐狸精!
夜玫瑰瞥他一眼,抿了抿唇,但这么多人看着,她也只能毫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
她有时候也是矫情,她和费尘逸的关系剧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费尘逸还是原来的姿势,没其他动作,只是,那双黑亮的眸子却一直笔直地看着她。
夜玫瑰顺着他眼角处的楼梯,走上二楼。二楼中间是精致的红木栏杆,站在那里往下看,可以将一楼望个干干净净。
上面,萧扬、女主已经到位,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也已准备就绪。
夜玫瑰到了他们跟前,有工作人员帮着把绳索牢牢系在她身上。
导演一声令下,拍摄开始。
费尘逸之前还有些疑惑,为什么一部现代戏还非得使用威亚,看到后面他就明白了。
男主维护女主,争执当中失手把夜玫瑰从二楼栏杆处给推了下来。
费尘逸倒吸一口凉气,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刹那竟也忘了夜玫瑰这是在拍戏,他拔腿便跑过去。嘴里第一时间发声,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声音在发颤,“玫瑰!”
镜架顺着安置好的滑轨还在随着人物的动向滑动,镜头内猛地闯入闲杂人等,导演立刻皱起眉头,他从面前的显示屏上抬头,屁股离了凳子,大喊,“费先生,哎!”
不过,晚了······
导演叹口气,抱怨是有的,但是敢怒不敢言,心想还得再重来一次了。
夜玫瑰其实已经被萧扬推离了二楼地面,现在整个人就靠着威亚被吊在上面。
“费尘逸,你过来做什么?”夜玫瑰低下头来看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微晃动着,像一只空中随风摇摆不定的风筝。
费尘逸两条手臂还举着,圈成一个拥抱的姿势。迟迟等不来人,他又抬头看了看,这一看,恍若如梦初醒。他两条手臂垂落下来,是啊,他在做什么?
要知道,费先生可还从没让人看过自己的笑话!
刚才的一瞬间,气氛太过紧张,他差点就当了真,以为夜玫瑰真要从上面摔下来。
当时,夜玫瑰和女主扭打在一起,萧扬两臂撑着将她们俩硬生生分开,夜玫瑰再欲扑过去,就被萧扬毫不留情地推开。
红木栏杆被夜玫瑰的后背撞断,她整个人几乎是飞了出去,腾空在上方的一瞬,费尘逸眼底冷凝,呼吸一窒,他想也不想地飞奔出去,只希望能把她接住,一定得接住!
费尘逸转过脸来,看住导演,脸上毫无波澜,一本正经道,“导演,刚才你让我冲过来,是不是忘了叫停?”
导演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还指望着这尊大佛能满足他一些好处呢,自然是不敢得罪的。当下便明白了费尘逸的意思,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是是是。”
导演扫过众人,嘴对着扩音器往外喊,“不好意思啊大伙,我刚刚忘了叫停。”
“哎——”有叹息声传来,拖过长长的尾音。
夜玫瑰还被吊着,难受是自然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嘴角划开了大大的弧度。
谎话不仅说得越来越溜,还有人甘愿当帮凶!
给个交代是必须的,导演眼瞄向楼下散落一地的段段红木,有的正像桩子一样竖着断口的尖刺,灵机一动,他声音变得严肃,“栏杆是谁负责的?”
人群中一个声音传过来,“导演,是我。”
导演立马看过去,指责道,“你是怎么办事的?你看看那些木头,一条条竖着刺,万一伤了人怎么办!要不是费先生及时发现,演员从上面被降下来,你能保证不会受伤?”
那个声音委屈无比,“导演,这木头都是按您的要求准备的。”
导演脸僵硬片刻,再看一眼远处的地面时,反驳出口,“我让你用新木了吗?”
“······”那人无言几秒,看着从二楼掉下来的几段木头。事先胶合的地方就算断开,也冒不出那种尖刺,恐是,掉下来的时候又摔断了。
那人摸摸后脑勺,一时没了主意,“导演,那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准备的都是新木。”
原以为又会遭到导演的一顿毒骂,谁曾想导演却说:“算了,就这样吧。”
导演视线往上抬,出声叮嘱,“玫瑰,待会下来的时候小心点。”
夜玫瑰无声地冲导演点了点头。
“准备准备,重拍!”
费尘逸神色漠然地回到了原处,坐了下来。
夜玫瑰那头的绳子才刚放下一点,又被重新拉了回去,夜玫瑰往他这边看来时,眼神带着警告,嘴上的笑意却很是明显。
费尘逸板着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