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玫瑰这样盯着他看,孙大爷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像是被人看穿了似的。
他来之前,听夜母说,夜玫瑰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家里来的。
怎么能这么巧,每次登门拜访都被撞个正着?
孙大爷还没想好怎么去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摸了摸后脖颈,只能干巴巴地说道,“你妈她,刚才出去买酱油去了。”
夜玫瑰没答声,还是怔怔地看着孙大爷,他脚下踩的就是她们家那双唯一多出来的拖鞋,也难怪刚才费尘逸找不着拖鞋换了。
费尘逸就站在夜玫瑰的身边,对于孙大爷,他从未听夜玫瑰提起过,也从未见过。所以这其中的关系,他一时也理不清。不过,看这形势,也能多多少少猜出一部分,对不对的就不好说了。
夜玫瑰似乎整理好了思绪,她看向孙大爷,“孙大爷,你先忙吧,我先送我朋友出去。”
“好。”
孙大爷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也不知怎的,在夜玫瑰面前他每次都会感到心虚。
他拿了铲子翻腾了下锅里的菜,得亏他事先加了水,不然这菜都得糊了!
费尘逸出了门,斜倚着门框,似乎没有走的打算,“饭都快做好了,就等着人吃了,你不打算留我在这?”
夜玫瑰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她说话也不含糊,“饭可不是做给你吃的!”
超市就在小区内,夜母只是买个酱油而已,估摸着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别耗在这了,快点走吧,”夜玫瑰指了指走廊另一边的楼梯,“你下楼的时候,记得走那边。”
“行吧。”
夜玫瑰没再去厨房,就待在了客厅。
孙大爷莫名其妙出现在她们家厨房,这已经不是她多想不多想的问题了。
在她记忆当中,从来没有过父亲的印象,母亲是一个人把她抚养大的。
母亲岁数渐渐大了,她又不能经常陪她,是不是该给母亲张罗个伴儿这种问题,她也曾暗自想过。
都说“少来夫妻,老来伴儿”,父亲已经死了,她不想此生母亲都要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可是孙大爷,合适吗?
夜玫瑰和孙大爷并没有太多的接触,了解这种话更是谈不上。
玄关处的门一下子被打开,夜母手里拿着瓶酱油,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夜玫瑰。
夜母神色不自然地越过夜玫瑰,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眼,厨房的门正关着,虽看不到里面的人,但从里面传出的声音却是清晰无比。
夜母另一只手扶着门口的那堵墙壁,“玫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夜玫瑰还在专注的发呆,没有搭腔。
夜母换好拖鞋,走到夜玫瑰眼跟前的时候,女儿这才注意到她。
“妈。”
虽然和孙大爷什么也没有,但夜母就是觉得难以说出口,她抿了抿唇道,“玫瑰,你孙大爷说一时半刻地还不上我们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打算亲自下厨,请我们吃顿饭。”
夜母拿起旁边的吸尘器,现在这种情况下,做些什么能让她心里放松点,“本来我是打算打电话叫你过来的,不过,你现在来了,我也用不着再多此一举了。”
“哦。”
母亲和孙大爷都忙开了,夜玫瑰也不好意思坐在这儿,等着张嘴就能有饭可吃。
她从沙发上起了身,“我去厨房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夜母唤住她,“把桌上的酱油拿进去。”尽管心有疑虑,可她还是眼睁睁看着女儿进了厨房。
夜玫瑰在厨房溜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可干的事。孙大爷在做饭之前就把食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连碗都是干干净净被刷过了的。
孙大爷炒菜是把好手,单凭香味和菜的卖相就看出来了。既然夜母都将炒菜的事完完全全交给了他,夜玫瑰也不打算去争,她做的菜自己吃还可以,招呼客人实在上不了台面。
孙大爷一手托着盘子,熟稔地将锅里冒着热气的菜几下给盛出来,夜玫瑰忙过来接过去,“交给我吧,我端到客厅去。”
孙大爷炒的几样,都是些家常菜,但胜在丰富,荤素和汤品都囊括在内。
三个人围坐在桌前,夜玫瑰一语不发,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来说。
就像夜母说的那样,孙大爷果真在饭桌上提到了那次借钱的事,以及他的谢意。
夜玫瑰在一边默默地吃着饭,她有心留意着夜母和孙大爷。
两人说的都是些家常话,倒也是相谈甚欢。
若在平时,夜玫瑰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加上心里的猜想后,事情就变了质。
看这样子,他们应该相互感觉还不错吧。
虽然她也想过给母亲找个伴儿,但那个人真的出现了,她一时间,竟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也许她内心深处,还是不相信母亲的说法。她期望有朝一日,父亲会来找她们娘俩。
夜母告诉她,她的父亲之所以不出现,是因为他早就死了。简单说明她父亲的死因后,夜母就不愿再说起别的。而她每次提起父亲或者询问父亲的事时,母亲的脸上总会浮现出难以形容的不快和恼怒。
一双筷子伸到了她的眼前,夜玫瑰顺势向上看去。
孙大爷用公筷夹了块烤鱼肉放进她碗里,脸上堆着笑,“玫瑰,我听你妈说你最爱吃这种烤鱼,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尝尝,看好不好吃。”
怎么,这孙大爷是刻意讨好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