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来临前几天,康州矿务局下发通知文件,要求所属各单位除留必要值班人员外,地面职工统一放假三天。同时要求生产矿照常生产,采掘和井下辅助区队的职工不放假。
康州一矿转发了这个文件,明确规定矿机关科室、地面车间和地面班组的值班人员与采掘、井下辅助区队矿工不放假,其余职工全部放假。
按照法律规定,凡春节、国庆节等法定假日期间加班的,企业要支付三倍的工资。康州矿务局是国有企业,严格贯彻执行国家法律规定。当然为了减少加班产生的工资性支出,矿务局对加班人员进行最严格的控制。除了生产工作必需人员之外,值班人员尽量越少越好。
康州一矿也不例外。
留谁值班,或者不留谁值班,对机关科室的科长来说,可是个颇为头疼的事情。值一天班能挣三天的工钱,谁不愿意在节日期间值这个班呢?
往年为了节日值班的事情,科里部分人的心里,对彼此还存了芥蒂。为充分照顾大家的情绪,接到矿上的文件之后,生产科科长史朝阳立即一一征求科室人员的值班意见。
程自强参与的矿生产科掘进技术主管岗位竞聘成功后,劳资科长党胜利及时给他办理了调动手续,把他的人事和组织关系从岩巷掘进队调进了生产科。现在,程自强名副其实地成为了生产科的一员。
而不知是什么原因,张大伟的人事关系依然保留在生产科。不过自从程自强把他老婆达翠玉揍了一顿的事情传开之后,张大伟就没到采掘组办公室里上班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得知在节日期间同志们抢着值班的事情之后,程自强向史朝阳主动提出,国庆节期间他不值班,并推荐高剑锋组长留守。
史朝阳没料到程自强这样善解人意,岂不直接解决了自己的一个难题?他直接竖起大拇指,夸奖程自强思想品德好,大局意识强,将来一定前途光明。
程自强“嘿嘿”一笑,口里谦虚了几句,心里却暗暗高兴。
最近,程自强除了正常上班和下井之外,为竞聘上岗的事情他可没少忙活。为促成胡秀工作的事情,也占用了他一些时间。
由于实在抽不开身,炭场沟装煤、计量的一应事务,他只好全权委托刘草根代为打理。
转眼已到月底,程自强粗略估计,二十辆卡车往火电厂拉运的煤炭已有五千多吨。他正打算近期要去平洲一趟,办理一下与火电厂的结算手续。国庆节放假三天,这么好的机会他哪会错过呢?
九月三十日下午,矿机关各科室非值班人员,都早早地下班回家了。
程自强心里惦记着去火电厂结算的事情,他向高剑锋打了个招呼,也早早离开办公室,去炭场沟找刘草根核对各小煤窑的煤炭拉运量。
上次程自强拧了两斤康州大曲酒,在宿舍里找到刘草根谈了请他帮忙料理炭场沟拉煤的事情时,刘草根吃惊地眼晴瞪圆了,大张着嘴巴好半天都没有出声。
这个来矿不足三个月的大学生,这个曾经囊中羞涩地不足八元钱的年轻人,竟然能够联合小煤窑的老板们开始往火电厂贩煤了?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咋着这么能干呢?
看着刘草根的窘态,程自强也是心潮澎湃。他明白,这笔生意单靠自己一个人去做,那是断难完成的。只有依靠团队的力量,才能圆满完成心中的目标。而眼前的刘草根,就是他完全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一员。
程自强再次真心实意地向刘草根发出邀请,并承诺给他的工资待遇,不低于他在小煤窑下井工作的待遇。
刘草根却犹豫起来。他不是担心程自强给出待遇的高低与能否兑现,而是担心他只熟悉井下放炮和采煤,哪能帮上程自强啥忙呢?
程自强顿时放心下来。
用人,就要用这种耿直的汉子!他遇事时首先并没替自己着想,而是替别人着想。这样的人,只可遇而不可求呐。
程自强拍了拍刘草根的肩膀,亲手打开了一斤康州大曲,给木桌上摆着的两只酒盅里倒满了酒,端在手里恭恭敬敬地说道:“刘哥,只要你能答应帮我的帮,其余的事情都不是什么事情。咱俩干了这杯酒,我给你慢慢说。”
刘草根听程自强说地真诚,思忖片刻说道:“好!我文化不高,粗人一个。兄弟你却这么看地起我,我哪有不帮的道理!别的我不懂,但只要兄弟你安顿的事情,我一定替你把心操好。”
程自强等的,就是这句话。有这话就够了!
“干了,刘哥。”
“干了,兄弟。”
俩人将手中的酒盅“砰”地碰了一声,同时仰脖一饮而尽。
程自强捏着酒瓶又给俩酒盅里斟满了酒,说道:“刘哥,我请你帮我两个忙。一个是装车的煤质,另一个是装运的数量。你在井下多年,哪类煤炭品质好,发热量高,含矸率低,你应该一目了然吧。”
刘草根听程自强如此高看自己,颇为难为情地道:“八九不离十吧,也难免有走眼的时候啊。”
“够了够了。我可不能让窑主们以次充好,自砸招牌啊。有你在现场盯着,我就完全放心啦。”
“嗯。”
“至于装运的数量,各窑要过磅,火电厂也要过磅,最终的拉运量以火电厂的结算单为准。我让你盯着这事儿,主要是便于三方互相核对,大家都心中有数。”
“好的。兄弟,你说的这两件事,我应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