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便找个借口向少女们告别,径直离开,还顺手从侍从盘子里夺下一杯香槟,稍后,她还轻轻撞到了一个戴银面具的男子的肩膀,心烦意乱的她匆匆说声抱歉便走,没注意到那位男子饶有兴趣的回望她的背影,左手更无意轻轻抚摸食指上的红绿宝石戒指。
云片羽走入到大厅不起眼的角落里时酒杯已空了,她还需要酒,更多的酒。
一行火焰文字突然出现在眼前。
‘沙威廉没跟你说,就是怕你会误会。’
她翻白眼:“你知道?”
赤火耸肩,文字改变:‘我还知道女人吃醋就跟火龙喷火一样后果严重。沙威廉唯一干得对不起你的事,就是偷偷计划着在逃出亡灵高塔后能拐你回双月城见家长,他希望你能嫁给他永远不离开。’
‘好了,别生气了,他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哪个女人抢得走?’
云片羽把头扭向一旁,但原本燃烧妒火的眼眸逐渐冷却,最后化作一抹忧伤浓郁的湖水。
是啊,他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
“别担心,我不会欺负那位小姐的。”她终于转过头:“我可不是气量狭小的人。”
一个微笑出现在赤火的脸上,这可真少见,然后一行新文字出现了。
‘现在别为这种小事烦恼,戴纳家还真有个麻烦恐怕只有你能解决’。
“什么?”
在府邸的偏厅待客房内,戴纳夫人目光严厉,面容阴沉,而在她面对的一位穿土褐色外套的中年男子,气定神闲的坐在靠椅上翘着二郎腿,丝毫没有自己被厌恶的觉悟。
“男爵夫人,我看今晚咱们就把这笔欠账了结吧,再拖一年,对你们戴纳家可是极其不好啊。”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白瓷果饮,将背脊大幅靠向木椅靠背,这让身体舒适的举动显示他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极有胸有成竹。
“不是已经跟你结算过了吗?八千四百金币。”戴纳夫人说道。
“是的呢,您早已还清了所有本金,但从去年紫水晶月到今年上月所产生的两万八千七百金币,再加上紫水晶月之前的利息,总共是三万六千金币,这笔欠款,你们戴纳府什么时候能够还清,能否给我个准数。”
“再等上两个月,自会叫你。”
“男爵夫人,您这可就不对了,别说两个月,要是再拖一个月,金额可就是四万以上了。对你们可不是好消息啊。”
戴纳夫人没有说话,可带着蕾丝手套的手指绞紧了手中的羽毛扇,几乎要将羽毛扇面给撕裂。
中年男人暗自得意的笑了,他叫庞贝,双月城有名的高利贷商,痛恨他的人管他叫‘爱财克劳德’,他并不讨厌这种叫法,黄灿灿的金钱谁不喜欢,谁要不喜欢,克劳德拉丁马上登门去把人家家里的钱财统统拉走。他自认为高利贷不是人人口中的地狱之门,而是行善积德的好生意,谁家若有个紧急需要,缺钱就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他觉得慷慨的借钱解了对方的为难,难道不是善事吗?且不管借多少都没关系,只是等期限到了,他拿着拮据要钱,本金加上三分利,全数还清,天经地义,到法院也判不了他的罪。
何况贵族又如何?拥有光鲜亮丽的衣着和富丽堂皇的住宅,也不代表他们就不需要借钱度日,克劳德拉丁最近的一笔大生意就是位男爵受不了情妇的软磨硬泡给买了条魔法项链,又不敢叫夫人发觉,便是偷偷向他借了钱,还有哪家伯爵的私生子,用自己老爹的名义借钱赌博的,贵族府邸里,肮脏事多得去了,克劳德拉丁瞅在眼里,嘲讽在心里。
“贵族府邸就是不一般,虽然府邸年景不比从前,又诸多麻烦缠身,但依然开得起如此盛大的舞会,甚至用这么贵重的果汁招待我这个平民。”克劳德拉丁放下瓷杯,圆脸一笑便堆起褶子。
刚进来的菲克斯闻言就怒了:“张口闭口就是金钱,与你这满身的铜臭味真相衬。”
“男爵老爷您是高尚光辉,我等平民自然是比不上的,但是欠债还钱,这也是正理。老爷您若是能一次性把钱付钱,鄙人立马离开。”
“男爵夫人,你们府邸不是还有一块棉田吗?听说每年的收益都很高呢。此外,”男人的目光故意往从天花板到墙面上游览一番:“这栋房子的建筑和地段都不错,急售也能值一万多,仅这两样就能使你们的欠款减少了大大的一部分。”
“你在胡言些什么!”如果菲克斯腰间的长剑没被管家收走,他早已拔出它了。
“男爵您别咄咄逼人,要是传出去你们欠债不还,”克劳德拉丁也沉下脸:“那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现在不流行割肉偿还,但如果阁下打算硬拖着,我虽是一介平民,但也有不畏强权的骨气,你们不肯给我个准话,我这就到外面去,城主大人和大法官大人今晚也在你们的舞会上,正好就可以开庭审判了?还能从其他前来的伯爵子爵男爵们当中选出陪审团。”
对方边说边要起身往外走。
戴纳夫人脸蛋发灰,马上要管家和仆从去阻拦对方。
但克劳德拉丁的脚步极快,眼看就要出了门,但因此,他也险些跟从走廊进来的某人相撞。
“谁说我们打算欠债不还。”云片羽从门外进来,她摘掉了面具,露出俊逸秀丽的面容,居高临下的望着庞贝,说:“我还。”
“阁下是谁?”克劳德拉丁迅速将对方的衣着打量一番,随后失望,今晚是化妆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