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管家说:“这小子是属猴的,耐不住寂寞,一再想往外跑。夏锦,拿绳绑着他。”结果一个下午他都被绳子绑着腰上,绳子的另一头拴住桌腿上,连上茅房都没有解下来,是夏锦牵着另一头跟着他去茅房,看到的人无不指指点点,掩嘴而笑。
秋实羞愧万分。这就像在街市偷东西被人当场抓住游街一样。
夏锦还唯恐人不知道,大声说道:这是新来的小子,叫秋实,属猴的,没有定***蹦跶,常管家说了,眼下三个月不许他出院门,老少爷们以后多看着点,谁发现了逮着了,有赏!
一天下来,秋实的腿沉重得挪不开步子,晚上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原来偷鸡摸狗,斗鸡走狗的恣意;想起昔日他和同伴们偷农家母鸡在野外烧烤的美妙感觉;想起他用偷偷截留下来的铜板去买油饼,吃在嘴里又香又脆的美味感觉……这一切不会再有了,今后他都要过这种束手束脚,没滋没味的日子,越想就越让他泄气。
才过了一天半吃饱穿暖的日子,秋实就忘记了原来饥一顿饱一顿的窘迫;忘记了被人追打时的狼狈;忘记了原来担惊受怕的惶惑不安。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全是原来那种可以满街跑,爱干嘛干嘛,随心所欲的自由,全是原来生活的好。人一旦温饱满足的时候,便会自然而然地想到自己其它的心理需要,尤其是曾经拥有的,被自己渲染放大的无限美好的,自由!
到了二更,夜深人静的时候,秋实悄悄地起了床,趁着人们熟睡的时候想翻墙出去,刚走到墙根就被两个同屋的小厮给逮到的。
一个嗤笑说:“哈!夏锦哥果然说的没错,这小子还真的是晚上想爬墙偷跑出去。”说着上前就来揪住他。秋实见势不妙奋力挣脱,另一个小厮上前来帮忙,秋实抡起拳头打过去,没想到这两个比他还小的孩子,打起人来丝毫不怯,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打得无力招架,给擒拿住了。
这两个小厮忒可恶,逮住他跟拿了一个大奖赏似的喜滋滋的,一个说:“看样子梁师傅交的功夫真好使呢。”另一个笑嘻嘻地说:“就是说嘛。嘿嘿,这下有奖赏了吧。我们也不要其它的,就请夏锦哥偷偷教我们几招就行。下次和蒋二他们比试时铁定赢他。你说好不好?”
“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就这样办。”
两人押着秋实去见找常管家。常管家正点着油灯看书,黑魆魆的屋子里,飘忽的灯火,映衬着常管家身材更显得高大魁梧,他一步步走到秋实面前,他那严厉冷峻的眼神让秋实心里一下瑟缩起来,从他身上秋实感觉到比以前大帮主还威严吓人的气势,他吓得哆嗦起来。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怎么样的惩罚。
没想到常胜眼睛冰冷,语气倒平静,他问秋实:“你想出去吗?你想出去,我马上就让他们开门送你出去,从此以后你爱怎么蹦跶就怎么蹦跶,爱多自由有多自由。不过有一样,你的生死就和杜府再也不相干了。你想好了吗?”
此时秋实的脑子早已回到了现实,他嗫嚅地说:“我就是肚子饿了,想出去找点吃的,没有真的想逃跑。真的,我没有想跑,我会回来的。”
常胜嘿嘿冷笑了:“我还以为你小子不安生,会是块硬骨头,原来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的银样蜡头枪。站好了,好好说话,被跟没有筋骨似的。你可想好了?人选择了一条路,就不可能还有走其它路的自由。”
秋实忙不迭地点头。
“好,看在你到现在为止没有偷东西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我给你说清楚,既然想留下来,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包括承担起违反规矩的处罚。”不待秋实回答,他转头对两个小厮说:“你们今儿事情做得不错,回头我会让夏锦给你们奖赏。待会你们把他给关进柴房,这小子既然不愿意睡觉,就让他体会下不好好睡觉的滋味。明天再交给夏锦好好教训他一下。”
“是!您放心好了,我们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受了表扬的两个小厮乐颠颠就把秋实捆了个结结实实,扔到了柴房里。
第二天,两个小厮把他押到院子当中,一个小厮老远就讨好地对夏锦说:“夏锦哥,这小子不老实,您可得小心些。昨天抓他的时候,还想打我们来着,不过,他是打王八拳的,被我们几下就打得老实了。”众人闻声忍俊不禁。
夏锦也笑了,说:“常管家已经给我说了,你们这事办得不错,让我好好奖励你们。我晚上单独教你们两招,你们可以拿他练练手。”
“好嘞,夏锦哥!”交完差,两个小厮乐得屁颠屁颠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秋实听不懂他们说话的意思,什么是奖励,什么是拿他练练手,但他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他哭丧着脸,向夏锦求情说:“夏锦哥,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您看我胳膊都僵硬着,不方便动呢。”
夏锦不屑地斜眼看过来,嘲笑地说:“现在怂了啦?早干嘛去了?站直了,男人错了就是错了,哭丧个脸装可怜,像什么样!别让我瞧不起你。别担心,今儿我不打你。你不是腿脚利索,很能跑吗?这回我就教你定住的功夫。下午还有更好的招待,你就好好享受吧。”从他阴恻恻的笑容里,秋实分明感到他的不怀好意,后果十分可怕。
秋石很快就见识到什么叫定住的功夫,这个叫做站桩,俗称蹲马步的功夫。
教他站桩的是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