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寺坐落的山上虽然看着不高,但蜿蜒曲折,如果不是杜玉清事先指点,杜文智他们几次就会错过而走上歧路。
最后攀登到山顶时,几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终于到了。“曾瑞祥扶着腰踩上最后一层台阶说,宋钦慧虽然比他早几步到,却已是面色惨白地瘫坐在地上。他们羡慕地看着早已到达山顶,正好整以暇地欣赏周围风景的杜家兄弟,以及稍后的范斯远,”啊,杜兄他们体力好还可以理解,怎么嘉善兄也走在我们前面?嘉善兄,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大补丸了?快说!否则读书输给你,这爬山也输给你,实在太没有天理了。“
范斯远有些得意,最近早睡早起和杜家人一起锻炼,虽然武艺没有进步,体力却增强了不少。他竖起食指摇了摇,故作神秘地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呸!两人追着范斯远要打,范斯远左闪右突就是抓不着。正在此时,范斯远突然停下脚步,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两人禁不住停下动作,向范斯远指着的方向看去。但见一条如轻纱一般的云彩飘逸而至,缥缈兮翩绵,如游丝之萦烟。不一会云彩越聚越多,愈来愈浓密,它已经不是云而是雾了,它们慢慢萦绕在他们周围把他们重重叠叠地包围起来,就仿佛要把他们与世隔离,他们彼此看不见对方,甚至伸手也不见自己的五指。几个人也不慌乱,好玩地翻转手腕想抓住一把云彩,自然什么也抓不到。云雾很快地就散去,几个人复又相见,刚才的一切恍如梦中,对他们来说又真实体验过存在,那真是一种”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神奇的体验。他们预感到这次的拜谒对他们意义非凡。
云栖寺不大,整洁宁静,里面阒无一人。他们好不容易在后院找到一个正在认真擦拭梁柱的小沙弥,听说他们来拜见莲池大师,小沙弥笑眯眯地合掌说:“大师已经闭关参禅,久不见客了。”
杜文智赶紧自报身份,“我们是杭州府同知杜大人的子侄,受我家妹妹所托给夕照师父捎来一些东西。”
小沙弥眼睛瞬间睁大了,欢喜地说:“你不早说!请稍等,我去请师兄来。”
不一会,翩然出来一位眉目俊秀的师父,灰色的僧衣衬托着他皎洁的容颜,那双清澈的明眸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不知不觉就会被吸引,几个人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接触夕照师父,禁不住在心里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多么干净纯粹的一双眼睛,仿佛没有沾染上世间任何的污物,又有着摄魄人心的力量。几个人一时都有些呆了,似乎习惯了人们对他呆愣愣的反应,夕照师父平静地合掌问候,他的声音是那样温和,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却如天籁一般动听。
杜文智还在怔忪中,被范斯远拉了拉袖子方才醒悟过来,忙絮絮叨叨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边,其他几个人像牵线木偶似的整齐地附和点头。夕照好看的脸上浮起微笑,说道:“啊,是师妹的家人,欢迎,欢迎!”
几个人傻笑,又点了点头。仿佛除了点头,他们已经不会做其它什么了。
“师妹有心,总是惦记我们。”夕照笑着拿过了包袱,交给刚才的小沙弥,“你们几个看着分了吧。记着,别忘了我们哦。”他开玩笑似的补充一句,夕照师父还会被怠慢了?杜文智几人都有种亵渎神灵的愤怒了。
“是。”小沙弥欢天喜地地应了,转身而去。
夕照师父看着小沙弥蹦跳而去的欢快身影,脸上也溢满了笑容。说:“山中清静,偶有世间的温暖也让人欢喜。”杜文智曾经好奇地打开过包袱,知道里面不过是几件衣裳,几双鞋,还有一盒素点心,夕照师父他们这样的人要这样平常的东西还不容易,只要他们愿意立时就会有人送来满山满谷,为什么三妹妹独独就能得到他们的青睐,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特质?这让杜文智非常不解。
夕照师父道:“几位施主前来,不知是想和我一起喝杯茶,还是想见大师?”
杜文智等人自然渴望见到莲池大师,可是能和夕照师父一起喝茶也很好了,最好的自然是二者兼得。可是他们真不好意思这样要求,况且先贤说过好的事物二者不可得兼,还是先拜见莲池大师吧,可是他们这样直接说出请求是否会得罪这位夕照师父?万一他只是试探呢?几个人都有些纠结,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范斯院有些不耐烦,说:”如果方便,我们想先拜见莲池大师,然后和你喝茶论道。“
”噢,知道了,请随我来。“夕照师父平静地应道,然后转身而去。范斯远随即跟上。
这样真的可以?几个人疑虑地相互看了一眼,忙快步跟在范斯远后面。不知为什么,一到寺庙他们就觉得有种敬畏之情,连平时最跳哒的宋钦慧都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嗓音说话,看见夕照师父更是让他们有些相形见绌有种敬服的感觉,总觉得在这样不能多提要求,要讲规矩,要客随主便,因而唯唯诺诺。他们当中唯一保持正常的也就是范斯远了,是他内心无感,还是强大到可以与之抗衡?难道这家伙除了学识上比他们高出一大截外,在心智上也异于常人吗?几个人忍不住叹息。
夕照师父带他们在寺庙中穿行,明明感觉是不大的寺院,却好像走在迷宫里七拐八弯的,莫非是有什么高深的阵法?几个年轻顿时兴奋起来,极力观察揣摩。最后他们来到的一个寂静的院子,院子里长满了野花野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