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叶良培的银子还真没白花,真的还就在梅花小筑堵上邓巡抚两回,一回是邓巡抚身边众星拱月,他根本挤不进去插不上话,另一回手下人报告,这次邓巡抚身边就跟了一个贴身小厮,一同吃饭的也就是两三个人,估计是私人会晤。叶良培兴奋地等在自己的包下的小院,准备伺机出动,但左等右等就没见邓巡抚出来,直到店里要打烊了,才知道邓巡抚早已离开,顿时气急败坏,骂手下人饭桶。手下人叫屈,他们可是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根本没见邓巡抚出门啊,想必是这梅花小筑有什么暗门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良培一激灵,还真有这种可能,那唯一的解释就是邓巡抚他这次会晤的人很重要或是必须很隐秘,不能让外人见着,于是一边骂手下人强辩,一边让他们打听这暗门在哪里,与邓巡抚会晤的又是什么人。可是一段时日后,手下有人哭丧着脸来报告,不仅没有打听到上述两个消息,他们的人在周围窥探时还被梅花小筑的人以偷盗罪名给抓到衙门去了。
叶良培气得脸色铁青,大骂他们无能。
另一方面倒是有些好消息,“盛锦堂”那些人效率挺高,在杭州府里又开了三家铺子,新店重复了“盛锦堂”开张时的辉煌,每天的销售量非常可观,现在工坊的生产都已经赶不上供应了,只得再建了一个工坊,招收了大批的工人每天加班加点地生产。
因为这种良好的势头,叶良培因而对回家休养的徐士进也就更不在意了,徐士进后来又谏言了几次,还鼓动了他的长子耀祖来劝他,惹得他十分不快,冷冷地说:你不是老寒腿犯了吗,不如好好回去修养一段时间。徐士进才讪讪而退。
想到这里,叶良培专门派人给徐士进送去一些珍贵的药材,他要让徐士进好好养着,到时候才能灰头土脸地回来求他原谅,当初怎么说出来的才能怎么吃回去。倒是对郑朝生越发器重起来,这个人不仅善于观颜查色而且干活有冲劲非常有效率,他很快就给“盛锦堂”找到了一个懂得妇人服饰的管事,赢得了叶良培的信任,担当起原来徐士进所有的职责。
有的事情就在人眼皮子底下渐变地发生,细微得让人体察不到它的变化而熟视无睹,一旦发现时却已是大势已去,为时已晚。就如同池塘里的浮萍,看着好像每天只有些许的增加,有一天只是到了一半,到第二天却已经覆盖了整个池塘。
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天气一下在一场秋雨后转凉,“盛锦堂”上上下下的人这才发现他们少算计了一件事,因为生意的火爆他们现在店里卖的还是夏装,现在天气一下转凉,根本来不及备货,更糟糕的是工坊里同时还在大量生产夏装,这不仅影响了销售,而且还造成大量的库存积压。“盛锦堂”的总掌柜一方面赶紧通知工坊不要再生产夏装了,对现有夏装进行降价处理,一方面吩咐赶紧进行秋装的生产,但这一切毕竟需要时间,船大难掉头。就在他们慌慌张张准备秋装生产时,“凤羽”和“云裳”推出的“剪剪风”和新嫁衣已经卖得十分火热。这为“凤羽”和“云裳”的生意赢得了更多良好的口碑。
明茂官喜滋滋地来向杜玉清汇报业绩时免不了喜形于色,他原来十分敬仰叶良培,觉得他是个了不起的商人,是他人生的榜样,通过自己的奋斗不过就这么二三十年就开创出一片天地成为令人仰望的巨贾,经过了最近近距离接触和明争暗斗,明茂官才发现这叶良培的经历并不怎么光彩,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叶良培的商业手段也不过如此,这激起了他的万丈豪情,假以时日他会成为比叶良培还牛气的大商人,当然,这得是在和杜小姐合作的前提下。
因此,他在和杜玉清汇报时心悦诚服地地奉承了杜玉清一番:他叶良培原来是做布匹生意,手下又是一帮重男轻女的大老爷们怎么会懂得成衣中服饰的学问,更不会觉察到女子在打扮中的细腻心思,盲目投入不吃亏才怪呢。
杜玉清颔首微笑,明茂官说的对,也不全对。“凤羽”和“云裳”现在生产和销售又步入了正轨,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一个是顾娘子、芙蓉这些人对女子服饰的深入了解和习俗风气把握,二是这些工人们把工坊的事情都当成自己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愿意及时提出畅所欲言。自从上次叶良培的人来闹事后,她不仅让明茂官对所有人进行了奖励,尤其是表现突出的人实行重奖,还在工坊旁开辟了一个学堂,免费教授雇员子弟们进行学习,除了教识文断字,还教绣花和算数。还实行公开奖励,读书读得好的学生,学堂可以一直供下去,即使读书不成,有手艺的人工坊会优先录取。工人们感激得群情激动,现在上下一心,都巴望着“凤羽”和“云裳”越来越好。
杜玉清现在已经脱身于“凤羽”和“云裳”的具体事务,重新开始和范斯远和两位哥哥们一起上课,她觉得要见微知著,站得高看得更远,就要不断学习,对历史和文化有更多深刻的认识和理解才行。在最近的学习和实践中她体会到一点,尽管世界发展了,尽管事物的外表不同,纷繁而复杂,但其中的基本核心是不变的,那就是人心和人性,只要善于学习和总结,我们看待世界和事物的方fǎ_lùn完全可以简洁一致,即所谓窥一斑可见全豹。
前提是保持觉知,开放和接纳,均匀放松,身心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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