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凑近柜台的叶媛玉听到林嬷嬷着急地说:“福饼怎么没有了?我家夫人就是听说贵店的福饼好吃特地派我过来买的,我这样两手空空的没法回去交差,能否想想办法匀一盒给我?”说罢,眼睛就往海姑身上引。
店员歉意地摇摇头。“抱歉,真是没有办法,下次请早吧。”
叶媛玉本来就觉得这个林嬷嬷办事不力,如今更是想要做成她做不成的事情,然后给施夫人她们去说。“那不是海姑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身边的丫鬟叫道,她们是同样一批叶家从各地搜罗来的会些武艺的姑娘。叶媛玉本来从远处看就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这丫鬟一提醒,也就认出她来,这不是被她赶走的那个傻姑吗?于是奋勇当先追到门口拦住了海姑的去路。她要先发制人,“原来是你这贪吃的傻子啊,说,你是不是来这偷东西回去吃的啊?快把东西给我留下。”
海姑尽管不傻,却不懂得辩驳这些需要懂脑筋的东西,她把东西抱得紧紧的,“我没偷,这些是大小姐让我来拿的。我签字了,不用给钱。”
叶媛玉冷笑,“真是滑稽了,你一个傻子的签字还能低银子用了?你把东西给我,不,你连人带着东西和我一起回去。你本来就是我的下人之前偷跑出来,正好这回被我逮住了。跟我回去。”噢,这个大个子姑娘是个逃出来的下人哪。周围不明真相的食客明白了,看她穿着居士的衣服,想必是逃到庵堂里了,怪不得找不到呢。
海姑坚决地摇摇头,“不给,这是大小姐交给我的任务。我也不跟你回去,你已经把我赶出来了,跟你回去也吃不饱饭。”围观的人群也看出这个海姑有些头脑简单,虽然不知道事实真相如何,但一个态度强横,一个老实憨厚,同情的秤砣渐渐偏向了海姑,脸上也浮现出对叶媛玉的不屑:连下人都不给吃饱饭,这个主人也真够苛刻的了。
心气高傲的叶媛玉今天一再受挫,本来就很郁闷,没想到这个蠢笨的傻姑竟然也不听她的,气得不由分说就要上前抢她手里的东西,海姑两手都提着东西,情急之下只能用脚来踹,她本来就力大一下就把叶媛玉踢得老远。噢,众人发出了惊叹。
叶媛玉这一跤摔得重啊,屁股生疼不说,好半天都起不来,更不用说浑身的狼狈了,衣服也皱了,头发也乱了,簪子钗子都歪了,丫鬟连忙跑去扶起她来,还落得她一顿臭骂。
店员这才发现门口这边动静,赶紧过来,歉意地对叶媛玉说:“对不住,这是我家的工人,她人很单纯出手比较重,不过她也是讲道理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看热闹的人才知道原来是她们自家人哪,这就不牵涉到偷的问题,于是七嘴八舌地和店员说明了原由,那言语里对海姑的偏向不言而喻。
气得叶媛玉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急败坏指着海姑叫道:“她是我家的逃奴,现在还敢犯上作乱打我,我要报官府衙门把她给抓起来。”
众人这下不吱声了,做下人的不论是有年限的卖身,还是终身的奴仆,都算是人家付了银子的私有财产,私下偷跑是可以报官的。海姑也吓得脸上青白。
“哦,你的逃奴叫什么名字?可有卖身契?”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原来后面有几个人一直静静看着,领头的是一位端庄的小姐,后面还跟着一位师太和几位贵妇。
叶媛玉认出了领头的就是杜玉清,旁边就是普照庵的觉明师太,心里大叫晦气,怎么又遇到这个这个处处和自己作对的人呢?这下丢脸丢尽了。“这……”叶媛玉词穷了,这傻子的卖身契她还真没有,当初找人找得急,就想先找来送给施文倩试试,合意了直接把卖身契直接签到施府名下,后来她气急之下就把她给赶出来。
“那你就认错人,这是我的人。你还是去其它地方找你的逃奴吧。”
哦,原来这位小姐是在讹人哪。刚才她不是还说她是布政使家里的人吗?如果真是布政使家里的小姐怎么会抛头露面出去来打人家这么点的食物的主意?想不到这位小姐穿得衣冠楚楚的竟然是个骗子。众人愤怒了,虽然在觉明师太和几位贵妇面前人们不好意思大打出手,但还是推推搡搡把叶媛玉主仆好一顿揉搓。虽然有心人记得海姑也承认了自己原来是这位小姐的下人,只不过是被赶出来的,但也聪明地闭上嘴巴保持沉默
待叶媛玉她们好不容易挣脱众人的包围,回到马车停靠的地方,施夫人他们早已不见了踪影。
觉明师太在信众中享有很高的声誉,在门市聚集的食客不期看见她来,都高兴地纷纷上前问候。有的盛赞今日法会殊胜隆重的,有的夸赞这素饼好吃的,有的为自家孩子祈福的,还有的人听说慈幼庄的孩子都在读书,还能学习一些刺绣的技艺,试探地问想把自家的孩子也送来读书行不行?不期望考个秀才什么的,就想让他们认几个字,不要和我们似的睁眼瞎。还不好意思地说:这束脩自然也是要给的。
这是普济众生的好事,觉明师太当然很高兴,但她也深知做善事也要看能力够不够,她看了看杜玉清,杜玉清自然会为师父长脸连忙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要如何增加教室了和先生了。原来的慈幼庄收养了十七个孩子,渐渐的几位居士征得同意把她们的孩子们也送了过来,再加上还有海姑这个大孩子,学堂一下热闹了许多,还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