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过了两天关于林莹玲的流言甚嚣尘。在出席一个由施文倩组织的琼花赏花会兼诗会,杜玉清就听到人们关于此事的议论,那时她和ei正被人引着走在通向后院的长廊,就听到隔墙的院子里一个声音不屑地说:“看那林四xiao jie平日里高傲冷艳的,还以为她是冰清玉洁的,原来不过是外表立的贞洁牌坊,里面的寡廉鲜耻。”
旁边有几个立刻不怀好意地哄笑,还有人打趣说:“刘公子是不是后悔自己一直没敢下手啊?”
又有人巴结地说:“那是!也不看看我们刘公子是谁!本身玉树临风不说,家世也不输徐公子啦。刘公子如果不是太自爱了,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杜玉清气得直哆嗦,这帮人也敢肖想林莹玲?!她听出来那个刘公子是施夫人的外甥,施文倩的表哥,不过是一个家道中落、本身没有功名又没本事来攀附姑妈的穷亲戚,也敢在背后诋毁林莹玲?杜玉清见过他在林莹玲垂涎三尺的模样,还哆哆嗦嗦地想把一首诗递给林莹玲,林莹玲没有搭理他。林莹玲每次聚会不知会收到多少这样爱慕的信笺,才不会把这样的人放在眼里。
她真瞧不起这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葡萄落在地了却争先恐后去狠狠地踩一脚的势利小人。她环顾四周见后面都没有人,就飞快地在旁边花盆里捡拾起几块小石子,扬手朝隔壁院子说话的方向扔了过去,后面的采苓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只听“哎呀,”“哎呀,”几声,有人就骂了起来,“谁打我,谁打我?有种的站出来。”然后有人说:“好像从那头扔过来的,快去看看。”然后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前面绕着跑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位穿着白衣裳执扇的男子,只见他雪白的衣裳落了一块污迹,旁边还有人额头起一个小包,看见他们劈头就问领路的嬷嬷:“可曾看见有人从这里跑开了?”
嬷嬷摇摇头,“不曾。表少爷,这两位是同知家的xiao jie,不可冲撞了。”杜玉清和ei敛首施礼,刘公子等人只得停下来施礼,这些人有的人伸长脖子向后张望,有的人却把目光朝杜家姐妹逡巡过来,这一看立时便呆了,身体酥了半边,眼睛就仿佛黏在了杜家姐妹身再也拔不出来。这种**裸的轻狂无礼立时让嬷嬷羞愧得无地自容,这表少爷招揽的都是些什么人噢!赶紧用身体挡着杜家姐妹,对刘公子说道:“赏花会快开始了,表少爷还是尽快去园子里待客吧。”
刘公子哼了一声,“我只有分寸,不肖嬷嬷提醒。”说罢就蹬蹬蹬地跑开了,其他人快步跟,有的人还频频回头打量。嬷嬷歉意地说:“杜xiao jie请勿见怪,我家表少爷jiao you广泛,这些人都不是我们府请来的客人。”意思就是说这帮泼皮无赖只是附庸刘公子的纨绔子成为施府的座客。怪不得那么明目张胆,显然没受过书香人家非礼勿视的教育。读书人要坏起来起码要像徐法尊那么表面彬彬有礼,暗地里一肚子的坏事,杜玉清嘲讽地想。
没走几说:“这两位也不错啊,虽然看不到颜面,但看着娉婷袅娜身姿也是风华绰约的,刘公子这次可要早下手啊。下手晚了可要后悔了。”
另一个声音说:“就是啊,有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刘公子多少还知道点分寸,赶紧呵斥道:“噤声!你当这里是勾栏院,这些话在这里可不能乱说。”
有的人显然还不知轻重,“女人嘛在哪里还不都一样?最爱的无非是手有银子,身有脸子。像我们刘公子这样年轻英俊又家世不凡的,谁会不爱?我是姑娘家也倒贴来了。我刚才看她们还偷眼瞟过来,想必也是被我们刘公子的风度给折服了,刘公子想下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刘公子似乎信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还能骗您嘛!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杜玉清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这帮浪荡子无中生有信口雌黄的本事倒不小,立马把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得言之凿凿。她后悔自己刚才下手太轻了,恨不能立刻转身当面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并把他们臭嘴缝,让他们永远不能这样轻易诋毁人家姑娘的声誉。
然而,她不能。不要说他们的谈话要不是因为她耳朵灵敏才听到的,就说这世口无遮拦的小人成千万,大部分不过是趋炎附势逞一时口舌之快,犯不着大动干戈,况且他们是躲在阴沟里的蟑螂老鼠,永远也消灭不完。
杜玉清一路生着气,一路觉知着自己胸中的郁闷,为自己一一开解。到了花园里,杜玉清的心情已经整肃得又变得清明起来。
进了园子,赫然见着里面摆着两个四方大案席,四周摆着鼓凳。席案方搭着遮阳的棚子,两边都垂着淡蓝色轻纱做成的帷幔,席铺着锦缎作为罩布,门摆满了各色新鲜的果品和杯碟等茶具,杜玉清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显然手笔可又比自己次的宴席奢华得多,便笑了笑朝一边的凉亭走去,这里已经坐着好些布政司官员家的xiao jie,见到杜玉清姐妹进来,纷纷点头招呼。看样子这次的赏花会主要以布政司官员的子弟为主,但杜玉清还是看到了林莹如和徐慧珍等熟面孔。
张婷芳迎了来,拉住她的手就抱怨说:“你们怎么才来?我老往门口瞧都快变成长鹅了。”
“嫦娥?”阿眉不解何故。
“呃”张婷芳扼住自己脖子做拉长状,“呆头长脖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