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和煦。
这个名字比这个男人更早的在朱雪槿脑海之中浮现出来;这些日子,因为一直万事缠身,从早忙到晚,梦里还要想着对策,这样忙碌的日子,倒是真的让她暂时遗忘了阳和煦的存在。可当他的样子再度出现在自己的眼底时,看着那憔悴又苍白着脸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的阳和煦,朱雪槿还是忍不住的心疼起来。
“给八皇子请安。”朱雪槿同样福身问安,阳和煦愣了一愣,后才慢半拍的反应道,“雪槿……大皇嫂不必多礼,我听闻蜀国世子的尸首停放于此,特来拜祭。”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对上阳和煦,朱雪槿觉得自己的那份笑容都显得那么不自然,好像嘴角如何抽动,都不对劲,她开了口,同时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难不成八皇子之前与这位蜀国世子相识?”
“并非是我,而是四哥,”阳和煦说着,叹了口气,眼神却不曾有一刻舍得离开朱雪槿;也就几日不见,朱雪槿的脸色却少见的这般苍白着,一看便知是没有休息好;也不知阳寒麝是如何照顾她的,怎的让她成了这般模样,“据四哥所言,这位蜀国世子满腹文才,儒雅大度,从前来夏时,四哥与其相交甚欢;可这一次,不知为何,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四哥因为要帮忙处理父王文渊阁的书籍归类一事,无暇过来,这才让我过来,代以拜祭。”
满腹文才一事朱雪槿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他们也只有那一面的交集,但是阳和煦口中的那“儒雅大度”四字,朱雪槿却觉与她所见到的蜀国世子完全南辕北辙,忍不住蹙了眉头,开口道,“八皇子口中的蜀国世子,与雪槿所见的世子完全不同,雪槿所见的这位世子,蛮横不讲理,而且……”
朱雪槿说着说着,忽的顿住了;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光,紧接着她抬起头,望向阳和煦的时候,好像换了个人一般,道,“八皇子,四皇子可是与这位蜀国世子熟识?”
见阳和煦有些呆呆的点头,朱雪槿回过身子,对薛南烛道,“南烛,你先在此逗留,我要与八皇子去一趟文渊阁,寻四皇子问个明白。我想,我已经大概知道那个答案了。”
薛南烛同阳和煦一般,听不懂朱雪槿的意思;不过既然是朱雪槿的吩咐,她自然无条件答应,且做了一副让朱雪槿安心的样子,认真颔首道,“姐姐去便是了,这里交给南烛,南烛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
朱雪槿拍拍薛南烛的头,宠溺的笑笑,后转过身子,对阳和煦道,“王宫的路,八皇子最熟,还请八皇子带路吧。”
刚刚朱雪槿的那个笑容,让阳和煦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之前,朱雪槿甜甜的对他笑着的时候。他的眼眶忽的有些发红,扭过头的工夫,默默走在前头,不停的告诉自己晚了,这一切都晚了,朱雪槿的人不在他这里,心,怕是早也不在了。
朱雪槿一路走在阳和煦后头,与他之间一直保持着四五步的距离。她深深了解,这是最安全的距离;如今,阳和煦的正牌皇妃,也就是八皇妃,是她的姐姐朱雪丹。可之前她与阳和煦的关系,夏王宫上下传的玄乎,她与阳和煦保持距离,一来,是为了朱雪丹,二来,也是为了阳和煦的名声他是要成为王的人,声明一定要好,人心才会稳。
城隍庙在夏王宫的西北角,而文渊阁,则在夏王宫的东南方向,两个人默默无语的走了很远,就这一路,足够阳和煦回想起两人从初识,一直到各安天命。终于抵达了文渊阁之外,两人一道过了文华门,经文华、主敬两座宫殿之后,文渊阁才开始显现真身。
夏国十分注重诗气华,所以文渊阁建造的十分奢华与庞大;朱雪槿这可是第一次来到夏国的文渊阁,只不过这会子她一心念着自己所想之事,倒是没什么心思来回观摩;直到与阳和煦寻到了隐藏在一干书架之中的阳玄圣,她福身问安的工夫,阳玄圣还有些讶异,打书堆里抬起头来,也直言不讳的问朱雪槿道,“大皇嫂,这紧要的关头上,怎的来了这文渊阁?”
“刚刚听闻八皇子说,四皇子与蜀国世子十分熟识,甚至交心,”朱雪槿说着,也直入主题,道,“雪槿来此,是想问一问四皇子,蜀国世子在蜀国王宫之中,地位如何?”
“我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了,不过最近事物缠身,实在抽不出时候去寻你,”阳玄圣说着,放下了手中书本,认真的回朱雪槿道,“世子为人温和有礼,又是个极孝敬的;不过他身子从小就弱,王妃又因诞下他而亡,王爷与王妃向来伉俪情深,所以王爷一直未再纳妃。不过也因此,王爷终日惶惶,终于在几年前,迷上了罂粟粉。”
“罂粟粉?那是什么东西?”朱雪槿生在神州大地东北方的辽国,自是从未听过这样奇怪的东西。
阳玄圣叹了口气,道,“罂粟粉,是由毒花罂粟提炼出来的一种粉末,人吸食过后,可能会产生这样那样的幻觉,且能够让人有十分轻松之感。可以说,对于王爷来说,吸食了罂粟粉之后,便可以忘却一切烦恼,所以,他迷上了此物,也唯能在吸食罂粟粉之后,他才能够短暂的与已经逝去的王妃相聚,说来,也是可怜之人。”
“既然罂粟粉这样好,那吸食就是了,又有何不可?”朱雪槿还是不明白,阳玄圣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开头我说过了,罂粟是毒花,此物若长时间吸食,不止会上瘾,还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