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侍卫的才干,大王您是清楚的,”敬妃说着,但见夏王紧紧蹙着眉头点了头,方才继续道,“如此,便可排除是宫外人的原因,只把矛头对准长春宫便是了。”
“就是薛南烛,就是薛南烛害的本宫滑胎!”丽嫔还在死死挣扎着,希望能够唤回夏王待她那一片心思。
只可惜这声嘶力竭的呼喊,在敬妃看来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她开口,尽管面儿上带着些不忍,心中却无比畅快,道,“事已至此,妹妹还是不愿承认,非要我将一切坦诚说出吗?”
“敬妃,枉你素日里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原来竟是佛口蛇心!本宫真是瞎了眼,怎的竟没看出,原来整个后宫,野心最大的竟是你!你见大王处处怜惜于本宫,便想着法儿的来作践本宫!”丽嫔说着,又带了几分撒娇几分委屈的对着夏王的方向道,“大王,您可不能被这可怕的女人蒙了心智!您得相信,臣妾才是真心爱慕着您的呀!”
“你说。”夏王阴沉着脸色,对着敬妃这般道,而且选择了对丽嫔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敬妃才要开口,丽嫔却忽的发出“哎呦”一声的娇呼,后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捂着小肚子,口中道,“大王,臣妾……臣妾的肚子好痛……”
夏王余光瞥了一眼屏风之后,对一旁的太医道,“去帮丽嫔瞧瞧,”后还是将头转向了敬妃,接着道,“你说。”
敬妃心中冷笑,言语之中却依旧带着几分不忍,道,“大王,高侍卫深知自己的身份,说出的话可能不为众人所信,所以特意带了丽嫔妹妹的贴身宫女黄月来到臣妾的永福宫,开始时候这丫头嘴巴很紧,什么都不肯说。没办法,臣妾只能用了些手段,果然,她便吐露出了一切真相。其实丽嫔妹妹这一次的滑胎,的确与薛南烛没有任何关系,薛南烛也是一心一意的照顾她,药全数是按照药方所煎,妹妹服下的,也都是正常的保胎药。那药渣之中的芫青,是之后黄月偷偷放进去,再拿出去丢掉的;因为这场滑胎,是她们精心演出来的,所以势必会有太医检查药渣,届时,薛南烛就逃无可逃了。”
“若按照敬妃这么说,药渣有问题,药却没有问题;那丽嫔何以滑胎?”夏王倒是不懂敬妃的意思了,按照她所说的话,难不成这胎儿是自己滑掉的?这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大王,这个问题的确让人想不通,当时,也让高侍卫极为苦恼。毕竟他已经在密切监视了,怎么会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高侍卫与薛南烛都忘记了一点,一天之中,有一个时候,他二人是都无法监视的。”敬妃这么说着的时候,朱雪槿也提起了心,因为她也一直在想,会让两人都无法监视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也在等着这个答案。
敬妃见夏王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便直接道,“沐浴的时候,这个滑胎的真正原因,就出在这里。宫中姐妹们为让自己身带香气,沐浴之时,都会在浴桶之中洒满花瓣,这很流行,又名花浴。而丽嫔妹妹的浴桶之中,放着的,却是红花、艾叶、干姜一类活血化瘀之物,加上过热的水温,妹妹这动荡不安的小腹,自然无法消受。”
“只几晚的泡浴,也不见得会滑胎吧?”夏王说着,转头望向了几个太医;那几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敬妃却不焦急,接着道,“自然不止,大王今日进这寝宫,可是嗅到了什么奇怪的气味?”
夏王耸动下鼻子,后摇头道,“丽嫔向来喜香,也总是研究各类香料,就算有什么怪怪的气味,孤倒是也习惯了。”
“就是这个习惯,丽嫔妹妹赌的,就是大王的这个习惯,”敬妃说着,指了指床榻一旁的香炉,对着几位太医道,“几位,不如将那香炉打开,从香灰研究一下其中成分。”
几个太医拱手言是,后按照敬妃的说法打开之后,捻起一点放入口鼻一侧,轻轻一嗅,立即眉头紧紧锁起,其中一个太医开口道,“这并非是香料,而是牡丹皮、皂角、肉桂一类中药材燃烧过后的物质;如若加上这种味道的熏陶,也难怪丽嫔娘娘此胎坐不住了。”
真相自然大白,丽嫔的滑胎并非因为薛南烛的药,而是因为药浴与药物的熏香导致。当夏王明白了这一切之后,简直是怒不可遏的冲到了床前,对着床上仍旧蜷缩着身子,却一言不发的丽嫔道,“为什么!孤这样疼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可是孤与你的孩子,是我们的皇子!”
饶是夏王如何说,丽嫔都一言不发;此时,她也没法再说什么,精心设计的圈套就这样被识破,她也的确没什么好说;她辜负了自己,辜负了腹内的孩子,辜负了夏国,却也辜负了蜀国,她还能说什么?
敬妃却并未决定因此而放过丽嫔,而是接过话,继续带着她的“不忍”道,“这一次事情可能是关乎蜀国,为了母国这般做,倒是说得通。不过丽嫔妹妹,前几个孩子,妹妹何以也这般狠心的在他们尚未成形前,便杀了他们?”
“什……”夏王猛的回过头,死死盯着敬妃,咬牙切齿道,“敬妃,你说什么!”
“大王,臣妾并非胡说,也并非空穴来风,”敬妃双膝跪地,对着夏王磕了个头,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带了几分哭腔,“臣妾也是个母亲,深知一个母亲对孩子的那种眷恋与爱护,所以当听到黄月说的那些事情的时候,臣妾是又愤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