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蛊毒谷。
烛烈再一次猛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又再一次躺在了蛊毒谷竹阁之中,瞬间一跃而下。
难道和夜魄战斗的种种都只是一个梦?反问道,烛烈却很快排除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自己来到毒蛊时被换上的一袭玄衣依旧破烂脏乱,证明自己的确是在战斗后,只能说明那一切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那么夜魄...”
烛烈恍然大悟,他记得自己最后被那个女人偷袭,直接昏死过去,显然,她那样做是有原因的。
但是自己目前又如何去找她呢?万一她铁定要在这里藏一辈子,自己恐怕也找不到吧!
另一面,在这蛊毒谷的深处。
一处被寒铁锁链束缚的具备之前,沉默如夜般的少女静立此处,在昏黄夕阳下的身形略带伤感单薄,额发遮住了眼。
夜魄,最后的十天内,她一直都站立在鬼谷毒颜的墓前,一言未发,但此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做那个人的使徒,和他一起遭遇厄运。
“老师,虽然我不知,你对于千年前那个叫做龙驹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跟从,不过身为被天下人唾弃和视为低贱者的我们,已经不惧死亡...”
夜魄探出单掌,摩挲这块被寒锁封印的墓碑,眼瞳与面庞同样沉冷,碑文上有的只有那首短诗。
‘每位蛊师,注定孤独’
‘直到心中出现足以跟随的主人,她,会一直跟追随’
‘不听追随,然后迎接...’
‘死亡与失败’
其实这首诗还有隐藏的一句,在这墓碑的一个角落。
‘做那个人的使徒,不会后悔,直到失去生命,化为枯骨,化成沙……’
曾几时,当她鬼谷毒颜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刻,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今日的命运。
可是,为什么明知结局悲凉却依旧要选择跟随呢?
“做那个人的使徒,不会后悔,直到失去生命,化成枯骨,化成沙……”固然有些不解,不过今日的夜魄似乎懂得了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她暗紫的眼翼微闭。
“你果然在这里,好在我还记得路线。”
烛烈说道,从身后走近,言语略带敬意。
“想不到你最后竟会出现在这里,我的猜测果然还是对的。”
烛烈说话的瞬间,夜魄背过他的紫瞳微微开合,却没有泛起什么波澜,依旧面对墓碑。
“既然你来了,那就启程。”
巨大的羽蛇在天空盘旋,那只年幼的八翼羽蛇,显然,它准备跟随这个主人一生。
“我来的时刻已经想好了,我要去卜虚殿看一个朋友。”烛烈说道。
在来时他已经想好了目标,因为此时正是卜虚殿的祭祀大典即将临近之时,而且卜虚殿和神都颇有些渊源,说不定可以让烛烈知道一些神度过去的往事,顺便历练一下自己。
当然,更多的,却是自己的恐惧使然。
因为在梦魇中见到的未来,墨家灭亡,曦晨被殿抓捕,墨执被掳走,还有卜虚殿被灭门。
这四幕看似荒谬的结局,其中曦晨被抓,深锁魔殿已经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而眼下,自己若是推测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十二宗派中实力偏弱的卜虚殿要遭遇厄运。
所以为了当日在墨家碰到的无瞳,他烛烈也要前去帮扶。
毕竟她,是自己很好的“妹妹”啊。
“你要去墨家,这倒是一个意料外的答案。”
夜魄微微回头,说道。
“去墨家,去见一个九州里的朋友,放我出去。”烛烈沉道,对于卜虚殿的局势已经开始有些忧虑。
此时墨家被魔殿牵制,自身难保,而九州最古老的派系,昆仑则选择袖手旁观,不愿参与对抗魔殿。
九州看似和谐一体的各个派系,实则并非拧成一股绳,彼此自视清高,不愿招惹魔殿导致其势力越发扩大,如今成为了九州的一颗毒瘤。
“走吧。”
手掌一滴毒血在此时融于虚空,形成一道连接外界的空间门,隐隐露出外界断崖外的夕阳,夜魄转身,注视烛烈步入其中,看向那石碑上的碑文,呢喃。
“做那个人的使徒,不会后悔,直到化为枯骨,化成沙,来生再见,老师……”
烛烈踏入其中,呼吸外界有些炙热的空气,瞳中闪过一抹坚定。
“看够了夕阳,就该走了。”八翼羽蛇之上的少女提醒。
夜魄,想不到一向冰冷的她,竟会主动现身为烛烈送行。
“想不到你竟还会为我送行。”
烛烈自沉思中醒悟,对于那羽蛇之上的夜魄感到惊奇,她竟会来给自己送行,这倒是有些诡异的感觉。
“不是送行,而是跟随。”为烛烈的误解而略显不适应。
夜魄平静说道,她自己都没有觉得这番话有什么分量,却犹如一记惊雷般,惊到了烛烈。
这是为什么要跟着自己,烛烈比较有他知之明,清楚以夜魄这种对于情绪很不敏感的人绝不会有什么所谓的爱慕生出,而且她显然还是想要杀了自己,只是由于某种类似于契约一般的东西,选择一路保护烛烈。
“为什么?我和魔殿的人有大仇恨,到时打起来难免会把你也拉进去。”
烛烈道,换上了新的一席赤龙纹黑衣的他平白透出了一丝孤煞的质感;
“而且我们也不欠什么,你继续在九州的其他地方行走,而我则会在世界的另一角出现,这样岂不是更好?”
“因为老师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