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盐池堡,四门紧闭,城墙上站着一队队的旌旗招展,随风而舞,烈日与高温让守城门的官兵咒骂不已。
“玛德,真是不公平,上面也太偏心了,一连一个月,都让老子白天当差,守这破城墙!”
“娘的,谁说不是呢?这太阳也太毒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老子非得晒成人肉干不行!不行,就算多孝敬一些银子,也得疏通疏通,减少在白天当差的次数。”
“真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军田都被那些百夫长、千夫长、游击、参将等将军给霸占了,一点也不留给咱们小兵卒子。在太阳下暴晒,守这城墙也就算了。换班之后,还要给那些军老爷种田浇水,艹老天爷真是不公!”
“没办法如果不给那些军老爷种田浇水,惹得他们一个不高兴,不仅会克扣咱们的饷银,以后的日子也没法过了,别再想吃饱了。”
东城墙上的兵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发泄胸中郁闷和牢骚的同时,也是在转移注意力,减少烈日所带来的酷暑与燥热之感。
就在这时,在毒辣的烈日之下,仿佛荒野变成了蒸炉,空气都被扭曲了一般,百米外出现一团黑影,不断驶来,越来越近,一个兵卒看得清楚,当即叫住了瞬间紧张起来的其他众人。
“哥几个,别慌,是一个商队。上面的交代过了,今天会有一个商队过来,进货购买一批食盐。”
这个兵卒刚一说完,旁边的一名兵卒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面露喜色,兴奋地有一些难以自抑地确认般问道:“嘿嘿老吴,你真的确认,远方的那一些人真的是前来进货的商队?”
说话之间,那个商队更紧了,听到旁边之人的问话,仿佛没有听出话里的深意,再次凝神而视,极目远眺,见到商队中飘着“魏记”的标识。虽然心中有了确认,但说出的话还是保留了三分。
“嗯看他们商队的队旗标记的是百年老字号‘魏记’,应该不会有假,正是登记在册的商家。而且,这个商队也就三四十人的规模,即便有什么鬼,也不够咱们百十号兄弟收拾的。”
闻听此言,那名兵卒脸上的喜色更盛,一脸奸笑的转而说道:“哥几个,如果真的是那个‘魏记’,咱们发财的机会来了。”
“张三,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发财的机会?你想干什么?”老吴的神色变了几变,脱口一连问了几句,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挂上了忌惮之意,不等张三回答,警告道:“三儿,别乱来,这些盐商非富即贵,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招惹的。而且,凡是能够获得朝廷颁发的文书,允许买盐买盐,都是有一定背景的。”
然而,张三却是浑然不在意,仿佛将老吴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撇了撇嘴:“吴老哥,这帮盐商,确实如你所说,各个都有一定的背景,非富即贵。可是,能够获得朝廷特许经营盐的文书,或许他们的靠山很惊人。但是,只要他们的靠山不是咱们的直属上司,不是乾盐池堡的那几位,得罪也就得罪了。而且,这兵荒马乱的,说不定你我什么时候就死于非命,还管得着那么远?”
一时间,老吴无言语对,其他人听得微微点头,很是认可的样子。这时,站出了一名彪形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一直不远处的商队,不耐烦地说道:“人快到了,赶紧的,打开城门看看,确认一下,只要不是城里的那几位的亲戚,就是那个什么百年老号‘魏记’,就搞他一下!娘的,反正也是这样了,享受一时是一世,就算是现在死了,也值了。”
片刻之后,城门大开,一队官军快步走出,手持长矛,随即列队两旁,站得笔直。络腮胡子大汗与张三并肩而战,腰挂钢刀,站于正中间,面无表情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商队,近在咫尺。
“站住。来者何人?”
“刺愣”一声,张三拔出佩刀,就是一声大喝,钢刀直指商队,距离领队之人不到两米。似乎经历过千百遍的演练,随着张三拔出佩刀,两侧的士兵随即动作,小跑了上去,将商队团团额日主,更是纷纷将长矛指向商队,摆出警戒的架势。
这一刻,在不经意之间,看到这幅场面,张三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得意的瞟了一眼络腮大汉,而络腮大汉的反应很平静,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看。
感觉到气氛变得骤然紧张起来,正是他们想要的,络腮大汉暗自心里满意,这才喝道:“此乃军事重地,若无朝廷的行文或当地衙门的批文,不准进入。否则,格杀勿论!”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不过寥寥几分钟。
出乎张三与络腮大汉的预料,商队的反应很平静。如此情形,使得他们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两人随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之色。
在张三眼神的怂恿之下,络腮大汉虎目圆睁,两个眉毛一扬,虽还是喝问,但话语里去了一些底气,更像是色厉内荏。
“不管你们是谁,如果没有朝廷的行文,一律不准入城。要想进城,必须拿出行文以及当地官府的证明。否则,我们也不会放行。”
这时,从商队里走出一个中年人,白白胖胖,身着名贵的丝绸衣物,缓缓走来,步子有一些虚浮,一看就是经常声色犬马之人,这个商队的负责人。
若是细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中年人的步子有一些迟钝,双腿微微发颤,远不是酒色掏空身体应有的表现。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