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凡见祁央一脸严肃的样子,趁他还未说话,便抢先开口道:“本殿决定放你回北戎,自现在起,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不会再有人阻拦你。”
祁央闻言,面上却是没有喜色,想到方才自己听到的的话,嘴角微微抿紧,良久,才沉身道:“你要让薄桑留在西周?”
姬凡嘴角微勾,“薄桑姑娘体弱多病,不宜长途跋涉,北戎之事刻不容缓,三皇子着急赶路,免得路上照顾姑娘不当,不如将人先留在京都。”
祁央手中微微握紧,眸中有些挣扎之色。
姬凡看着祁央,继续道:“而且,薄桑跟着你回到北戎,又要陷入尔虞我诈中。
薄桑当年与你皇兄之事,我不信你没有丝毫怀疑,那事本就不是她所为。”
祁央眸中一惊,猛抬头看向姬凡,有些激动道:“你怎么知道?!”
姬凡却是没有和祁央细细解释的原因,只是道:“你自己心里不是也这般怀疑过吗?只是你皇兄身死,薄桑当初的背叛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不肯相信罢了,今日本殿却是可以确切地告诉你,你皇兄之死,不是薄桑所为。至于本殿如何得知,自有本殿的法子。”
先前姬凡让暗部人员前往北戎详细打听薄桑之事,哪知薄桑那点事在北戎早不是秘密。
稍稍一打听,就得知了大半。
众人皆知的部分是,薄桑当年与祁央相恋,却是恋慕权势,与同样心慕她的北戎先王定下了婚约。
但是两人在成婚当日,北戎先王却是突然暴毙,随后段干木便趁机领兵攻入了王都,拥立现在的北戎王登位。
当时北戎王也在宫中参加薄桑与北戎先王的婚宴。
因为北戎先王是暴毙在婚房当中,当时只有先王与薄桑二人。
消息传出后,众人都皆以为先王乃是薄桑所为,要求对薄桑有所处罚。而新王登位之后,却是硬生生压下这一消息,最后还欲立薄桑为新王后。
新王的这一行为,让北戎众人不禁以为新王早先就是与薄桑勾结,薄桑大婚谋害先王,段木干领兵一举攻入都城,一切都太过合理了。所以才有了新王弑兄篡位这个说法,但是却并不是指新王亲手杀的先王。
但是,据姬凡所知,北戎先王确实是新王亲手所杀。
至于祁央为何会认为薄桑动手的,也不是说就相信了大众的说法,而是他后头查到薄桑本就是段木干派在先王身边的细作,也怪不得薄桑费尽心机要舍了他嫁给先王。
但,此事依旧是疑点重重。姬凡这回派人再去北戎,薄桑不在,先王死去已久,也查到了比祁央当年离开北戎所知的更多的真相。
姬凡的话,登时让祁央愣在了原地。
而薄桑那边,方才听到顾庭的话,也动手打开了祁央给她的包袱。
映入眼帘是几套折叠整齐的衣物,看面料绣纹就知是给女子所穿。
在衣服旁的一小角落,还塞着一个小布包。
薄桑将其打开,看到里头精美的几根发饰,就是一愣,就这样低头看着手中的发饰,迟迟回不过神来。
面色有些动容,扬了扬嘴角,那笑容明媚得想让人流泪、
祁央转过头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都不知上一次见薄桑这般笑,到底是多少年前了,好像自她那日告诉自己要与皇兄订婚开始,他就再也没见过她这般笑了。
眼眶微涩,祁央没有再与姬凡说话,直接抬步,往薄桑这边走来。
姬凡看他一眼,也跟了上来,与薄桑身前的顾庭对视了一眼,两人便一齐离开了此处。
薄桑直觉眼前多了一片阴影,抬起头来,刚好看见祁央的面容。
祁央见薄桑看向他,便蹲下身来,拿过薄桑手中的一直发钗,问道:“你喜欢吗?”
薄桑点点头,“很喜欢。”
这发饰虽没有她在北戎王宫中所用的精美贵重,但是却是最中她的心意。
只因是他所买。
祁央将发钗放在衣服堆上,伸手握住薄桑的双手。
薄桑一惊,有些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却丝毫无用。
祁央手中微微握紧,开口道:“方才,顺安太女与你说了?”
薄桑知道祁央是指姬凡让她留在西周,才肯放祁央离开之事。
“嗯,太女这次恐怕要失策了。”
薄桑知道祁央这辈子都恐怕难以原谅她,在她看来,姬凡想拿她制约
祁央之事着实不可取。
但是既然姬凡提出了,她留下又何妨,也算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
薄桑话落,祁央却是摇了摇头,“都道顺安太女算无遗策,谋断近妖,她不会失策。”
然后,祁央就清晰地感受到薄桑的手微微一颤。
祁央继续道:“你可愿意随我回北戎,朝事定下,我封你做王后。”
薄桑面色又苍白了几分,她明白祁央的意思。
若是她不愿意留在西周,他定会费尽一切心机,带她一起回北戎。
她最初先认识的祁央,若非家人受段干木所制,也不会为新王办事。
对于先王,她虽未亲手杀害,但到底欺骗了先王的情感,算作有愧。祁央与先王一母同胞,为人处事也极为相似,先王当初待她诚挚一如祁央,可惜她早心有所属。
而新王,虽也说心慕于她,但她知道新王薄情,前一刻还说要立她为后,后一刻她与辅国大臣略施小计,新王便心急着想将她送往西周换取更大的利益。
所以薄桑明白,祁央从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