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抬头一看,于二小姐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款款的下了马车,进了院门。
她不敢耽搁,忙扔下几个婆子迎了上去。
“刚听母亲说姐姐今日搬新宅,特地来暖房。”于二小姐隔着帷帽和善的说。
王嬷嬷引着往内院走,边讨好的说道:“烦劳二小姐亲自过来,夫人见二小姐来不知道要有多高兴呢。”
于二小姐看见几个婆子缩在外院的一角,给观琴使个眼色,观琴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于二小姐心中暗叹,观琴察颜观色这方面要比品书好太多了,现在手里无人,先用着吧。
待到于二小姐进了正房,观琴就直接寻到了王嬷嬷:“嬷嬷,你这是在忙什么呢?”
王嬷嬷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到处打转,听见于二小姐问她,就将灶上厨娘还没找到的事说了一通。
观琴一听就笑了起来,说道:“嬷嬷真是好运道,我来给你推荐个人吧。”
王嬷嬷一听着急的问道:“当真?你手上有人?”
观琴笑着说:“是府里大厨房灶上施婆子的小儿媳妇,前几日端午时,还来府里帮忙打下手,红案白案都拿的出手。施婆子求我们小姐给她小儿媳妇在厨房寻个差事干,你也知道,府里现在哪里有什么空位子,特别是大厨房,简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家都盯着呢?既然你这边缺人,过来肯定没问题的,到时候你再找个小丫鬟给她帮忙烧个火什么的,灶上就全了。”
王嬷嬷忙问:“现在能接来么?”
观琴听了也傻眼了:“我的好嬷嬷啊,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吧,要不等下我回去就去问问,让她明天一早来?”
王嬷嬷又急了起来,拍着大腿说:“好姑娘,你就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吧。我们这边现在连晚膳都没影呢?”
说着推着观琴往外走,“马车都是现成的,咱们现在就去接人。”
观琴忙拉住她,说道:“嬷嬷,别急。我先一声,别等下找不到我。”
王嬷嬷忙让她去,“快去,快去,我在二门人等你。”
观琴回了内院了一下,王嬷嬷刚好也将几个人牙子打发走,两人坐上马车就往东城赶去。
待过了于府门前,马车直接赶往于府后街,停在一户人家门前。
“王嬷嬷,你就别下去了,在马车上等我。”
王嬷嬷到了这后街才想起件事,故问道:“这施婆子是府里的奴才,那她小儿媳妇不也是?”
观琴笑道:“我哪敢随便将奴籍介绍给你,这施婆子的小儿子早就脱了奴籍,他媳妇也不是奴户。要不然,那能在府里不好找活呢。”
王嬷嬷放心的点点头,倒不是她太过小心,现在官府对奴籍监管甚严,若是不告知主人随便外出,都有可能当做逃奴处理。
不一会,一个白白胖胖的年轻媳妇就随着观琴出来了,王嬷嬷坐在马车上打量了一下,衣服干净,收拾的挺利索的,手里还抱着两个坛子。
“这是什么?”王嬷嬷指着坛子问。
“是奴婢自家腌的小菜,带给姐妹们尝尝。”施家媳妇腼腆的说。
三人便上了马车,王嬷嬷又问了些家里面的事,施家媳妇一一作答了。
原来这施婆子年轻时老家发洪水,带着大儿子逃难才来到临安的,好在手上有点做饭本事,就将自己同大儿子都买给了于府。后来又再嫁给了于府的赶车的奴才施财,生了这个小儿子。前几年施财救了于老太爷一命,于老太爷开恩,给他小儿子脱了奴籍。
“大嫂嫌弃婆婆没将这好事给了他们家,这几年就不给我们家来往了。大哥现在在帮于老夫人管铺子,推辞说我家男人现在不是奴籍了,连小厮都不让他干,到现在我家男人还在家里闲着呢。我婆婆见我们两人没点进项,就求二小姐给找个活干。”施家媳妇正说着,就听见马车外有人嘟囔着谩骂。
“老子睡的好好的,你们凭什么赶老子出来。”
王嬷嬷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原来是个邋遢的老头,被人从酒肆中赶了出来。
“吕大爷,等你将上次,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的酒钱都付了,你别说在这里睡觉了,就是天天住在这里我都不管。”酒肆里的小厮伶牙俐齿道。
观琴撇了一眼,嘱咐赶车的说道:“靠边走,小心别碰到他,这人就是个烂泥,黏上了没个二三两银子甩不掉。”
车夫听闻,减了车速,吕老头正和小厮吵得热闹,到没注意这边。
王嬷嬷问道:“这人姓吕,难道和我们吕姨娘还连着亲戚?”
观琴点点头,望着她说:“你还不知道吧?这就是吕姨娘的老子。”
王嬷嬷不相信的看着她,又掀开窗布往后看。
那吕老头还在那酒肆门口发着疯。
“这...我们吕姨娘也不管管?”
“怎么管,连他儿子都不管。”观琴不以为然的说。
“可,总也不能这样啊。”
“你还不知道吧,吕姨娘的娘就是被吕老头打死的。她娘给吕老头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就是吕姨娘了,以前就跟在大姑奶奶身边。儿子是二爷身边的书童,你别说,还真是殆竹出好笋,女儿儿子都是人尖尖,这父亲却是这个样子,有十文钱也要出去买酒喝,喝醉了就回家打人。听说在家里时,碰见老婆打老婆,碰见女儿打女儿。吕姨娘就是被他老子打的时候,被大姑奶奶碰见了,见太可怜了,就收到身边当丫鬟。后来吕老头就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