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年的欧洲,似乎注定要经历一场动荡。
到处都弥漫着战争与动乱气息的各国好像不约而同的都在迷茫中等待着某个时刻的到来。
这个时刻显然是来自意大利半岛,在几乎欧洲大陆西方的所有国家的军队都聚集在这里的战场上,人们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法国国王路易十二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准备继续履行先王未竟的事业的决心固然出乎人们意料,但是那个以前只是被视为是个庞大的商人组织的自由贸易联盟展露出来的巨大力量更是令整个欧洲为之侧目。
6月初,经过一阵匆忙准备而赶赴意大利战场的奥地利军队,终于在威尼斯与罗马忒西亚交界处的明乔河西岸的卡萨尔玛奇与罗马忒西亚的北方军队会合。
奥地利人的到来显然让战场上的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因为威尼斯对奥地利人始终处处谨慎防备让奥军的行动受到了不小的阻挠,但是对法军来说,一个来自左翼的真正威胁却已经出现。
比萨的卢克雷齐娅的意外拒绝很是出乎路易十二的意料,原本以为可以通过外交顺利消弭和瓦解反法同盟的想法从一开始就遭遇了挫折,而来自罗马的消息也很不让人放心。
虽然和亚历山大六世达成的协议只是让康斯坦丁指挥教皇军,以保证罗马不被那不勒斯人占领,但是老罗维雷当然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虽然在这个时候让儿子出面阻止同为联盟一员的那不勒斯军队其实是很败坏名声的事,不过老罗维雷很巧妙的利用了亚历山大六世的名义,以教皇而不是凯撒父亲的名义宣布梵蒂冈是不容侵犯的,同时宣布任命康斯坦丁为教皇军指挥官,要他保护基督世界都城的安全。
对这个任命,康斯坦丁当然欣然接受,弃城逃跑的举动已经让他的名声败坏到了败无可败的地步,他还记得当他匆匆逃到费拉拉的时候,当地人是用一种什么样的神情看着他。
那些日子他觉得他不是住在属于自己领地的宫殿里,而是在一个完全充满敌意的地方,即便是仆人也大多离他远远的。
他知道这些人未必是真的为他抛弃米兰而愤怒,更多的是在担心他们自己如果面临这种危难时,他会怎么样。
康斯坦丁知道要想摆脱这种尴尬境地必须做点什么,所以当他到位于罗马城外佩夏镇的教皇军营地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那些军队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关于凯撒蹊跷的死,康斯坦丁是有所耳闻的,这让他小心许多,带着大批的卫队,同时命令跟随自己而来的军队也暗暗做好准备后,康斯坦丁进了镇子。
佩夏是个典型的郊外村镇,附近大片适于种植葡萄的土地让这个地方的人靠着葡萄园日子过的不错,看着路边一座座结实的石头房子,康斯坦丁琢磨着该怎么尽快把这些桀骜不驯的教皇军掌握在手里。
他知道对他的逃跑,他的父亲是很失望的,这次老罗维雷极力推荐他接任教皇军指挥官的机会实在来之不易,而且这差不多也许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再把事情办砸了,即便是父亲大概也要对他彻底绝望了。
而且老罗维雷让他来罗马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这样就可以避免和巴伦娣见面了。
很显然巴伦娣对康斯坦丁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以至以老罗维雷对女儿的了解,或许巴伦娣真的会因为愤怒来个六亲不认也未可知。
镇子上有些意外的安静,康斯坦丁抬头看看头顶火辣辣的太阳,在他想法里这个时候教皇军难道不是应该都在镇子里躲着太阳避暑吗?
一个赶着两匹驮着几个水桶的役兵远远走来,看到康斯坦丁一行他就赶着驮马躲到一边。
“当兵的,告诉我军队都在哪。”康斯坦丁身边的一个随从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问。
听到这询问,役兵抬起头裂开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黑黄的烂牙。
“当然是去做生意了,老爷们你们一定是新来的。”
“做生意?”康斯坦丁不解的问“谁做生意去了,去哪了,是什么生意?”
或许是因为全身盔甲的康斯坦丁看上去太过威严,也许是他的问题太深奥,听着这如同经典的人生大难题般的诘问,役兵似乎有些蒙,他茫然的向镇子另一边指了指,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含糊应付了一句,然后就忽然用鞭子抽了下驮马的屁股,接着就急匆匆的向前跑了。
康斯坦丁错愕的看着那个忽然跑掉的役兵,他只隐约听到了“那不勒斯人”的字眼,这让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忐忑起来。
对那不勒斯女王他是认识的,而且还曾经和凯撒一样想要和亚历山大这个美丽的令人叹息的异父妹妹联姻,不过现在凯撒却已经死在了这个女人手里,而他要接替凯撒对付这位女王,这不能不让康斯坦丁感到很紧张。
而让他更加意外的,是在佩夏镇东南的树林边看到的一幕。
一大片凌乱散落的帐篷随意的搭建在树林附近的空地上,这些没有幕帘只有一个遮阳顶子的长条帐篷不是用来住人,看上去倒更像是举行什么聚会的。
这从帐篷里那一串长长的桌子可以看出来。
在帐篷里,一大群人正各自热火朝天的争论着什么,从两边的衣着可以看出那是那不勒斯军队和教皇军,不过他们的武器虽然并没离身,可也大多随意的放在一旁,一看就是准备在必要时候才会抄家伙动手。
而现在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