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梅洛低声提醒着,他知道教皇其实是把各地的拉迪亚铸币权出售给了那些大教区的主教们,单是这一笔收入就让亚历山大六世赚了个钵满盆满。
这也是为什么法国蒙彼利埃圣皮埃尔大教堂的主教如此焦急的派人来向教皇报信的缘故。
只是这么一来,拉迪亚的发行量究竟有多少,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底了,而且想想从那个教士形容的挤兑事件是从法国西海岸开始出现的,等到消息传到罗马,那么在这些天当中法国那边究竟怎么样了,也还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诺梅洛不由用略显担忧的目光望向教皇,然后他恰好看到亚历山大六世投来的同样神情的眼神。
很显然,他们都意识到情况不太妙。
“战争,只要凯撒打赢战争就可以了,赢得了战争就赢得了一切。”
亚历山大六世忽然发现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儿子获得胜利,因为只要能和法王一起逼迫罗马忒西亚投降,那么他就可以与路易十二各取所需。
路易十二要的也许是征服这片土地,而亚历山大六世则只要夺取拉迪亚在贸易联盟中的支配权就足够了。
而在罗马城里和亚历山大六世一样关注着这场战争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罗马的城防官斯科普。
他已经派出了不止10个人打探消息,当听说凯撒终于向那不勒斯军队发起进攻后,斯科普把手下打发走,然后穿过走廊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走了进去。
一个靠在床头,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可鼓鼓的肚子却说明这是孕妇的老女人抬头看了看斯科普,露出了微笑。
“感觉怎么样?”斯科普走到床边坐下来拉着女人的手“夫人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很美。”
“一个已经生了6个孩子,而且还要生第7个的老女人怎么可能好看呢。”
“可是如果你不好看,我怎么会这么迷恋你,要知道我们的家族很快的又要有个新成员了。”
老女人对斯科普拐着弯的恭维并有在意,她伸出有些干瘦的手抚摸着比自己小上很多的丈夫脸,然后放低了声音问:“你真的已经决定那么做了吗?”
斯科普的神色微微一动,然后诺动身子和妻子并排靠在床头,目光盯着对面窗子外远处的建筑。
“我是个出身不高的小乡绅,如果不是当了兵或许一辈子也许现在还在家里的田庄里过日子,如果我父亲大方点也许我还不至于被送进修道院,可一旦所有财产都归了我哥哥,那修道院就是我唯一的归宿了。”
“这些我都知道亲爱的,你之前吃了很多苦,不过和我结婚你选对了,虽然我比你大不少,不过我还是给你生儿育女,而且我死后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老法尔内夫人靠在丈夫肩膀上说着。
“可这不够啊,我不想一辈子当法尔内家的附庸,我想有自己的家族,而且将来有一天会有一群身份高贵的贵族说,我是他们的祖先。”
听着丈夫的话,老法尔内夫人无声叹息了下,她其实从了解了丈夫的打算后就知道想要阻止他是不可能的,这个斯科普在他看似大大咧咧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比其他人都更固执的心。
“凯撒现在怎么样?”老法尔内夫人忽然问。
“他已经和那不勒斯人打起来了,”斯科普吸了口气“我相信这将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一场战斗。”
老法尔内夫人浅色的眉梢挑了下,不过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把有些笨拙的身子斜靠在丈夫怀里,然后她用略显疲惫的声音说:“那么我们的孩子将来叫什么?”
“如果是女孩就叫茱莉亚,”斯科普也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身边妻子似乎渐渐细微的呼吸“如果是男孩,就叫他皮埃尔,皮埃尔·路易吉,这是我祖父的名字。”
“好的……”老法尔内夫人鼻子里含糊的应了声,随后就渐渐睡去。
斯科普看着妻子沉睡的样子,低下头吻了下她的额角,然后他的目光又投向了窗外。
“凯撒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呢?”他想起了妻子之前问的这句话。
凯撒那边现在很好,而且不是小好,是大好。
当3700名教皇军向那不勒斯军队的阵地发起冲锋时,一开始认为教皇军依旧不堪一击的那不勒斯军队很快就尝到了苦头。
在一群有经验的军官带领下,教皇军的队形比之前不但严谨,而且也更趋于是一个整体而不是虽然拿着武器,也知道该如何战斗,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结合起来发挥更大威力的乌合之众。
而现在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名科森察骑兵喘息着穿过面前的阵型,刚一来到队伍后面就支撑不住从马上滑了下来,他身上的铠甲痕迹斑斑,刚才为了抵挡住试图从右翼迂回的教皇军,他们费尽了力气,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把敌人打了回去。
“教皇军又要攻上来了!”
远处有人这么喊,这引起了原本刚刚退到后面的队伍的骚动。
一个原本要搀扶那个骑兵的士兵不得不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同伴向前走去,同时嘴里还恼火的嘟囔着“这还有没有个完”之类的抱怨。
教皇军已经是第四次发动进攻了,虽然前三次都被击退,但是这还是让那不勒斯军队对这个不久前还被打得焦头烂额的军队感到很意外。
“看来,凯撒的确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