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亚历山大比想念妻子,情人和妹妹都更强烈的想念摩尔人的,并非是什么特别取向和嗜好,而是纯粹因为他想起了乌利乌有着明锐观察力的头脑和能够如鱼得水的混入每一个角落,在完全不会引起注意的时候获得他想知道的一切的本事。
不过亚历山大也知道摩尔人的这种本事或许在意大利能够发挥的淋漓尽致,可在伊比利亚他不但可能寸步难行,稍不留神或许就会被投进监狱或是干脆无缘无故的走在大街上就被当街打死。
伊比利亚人对摩尔人的仇恨是几个世纪激烈的结果,以至一代代的已经深深铭刻在了他们的骨髓之中。
看来在这里是指望不上乌利乌了,亚历山大只能依靠自己。
好在从蒙蒂纳传来的消息还算不错,巴伦娣已经完全适应了做为罗曼特西亚公爵夫人的身份,而她严谨而又公正的态度让因为公爵不在而有所担心的公国官员和民众也随着这段时间她的表现慢慢放下了心。
其实早在结婚之前巴伦娣就已经以亚历山大未婚妻的身份代替他主政蒙蒂纳,只是那时候和如今毕竟不同,巴伦娣已经成为了他们名正言顺的领主夫人,这就让很多人再面对她时,就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乌利乌如今很忙,他是比萨的宫廷总管,蒙蒂纳的御前官,也是被箬莎承认的王前信使,还有就是与在罗马的枢机主教马希莫的联络官,这一连串的身份让乌利乌几乎没有能停下来脚步歇息一下的时间,同时他还要密切的注意着来自巴尔干的消息。
克罗地亚国王赫尔瓦与逃亡的鲁瓦似乎做了足够的准备,也从奥斯曼或是其他什么地方得到了充足的支援,所以从一开始他们搭乘奥斯曼海军的船只在克罗地亚沿岸登陆,鲁瓦就摆出一副强烈的进攻架势,而且在后来一段时间他也的确用猛烈进攻狠狠的让赫尔瓦尝到了苦头。
赫尔瓦的计划被打乱了,亚历山大从乌利乌派人转送来的巴尔干方面的信件中得知,赫尔瓦与瓦拉几亚之间的矛盾最终以赫尔瓦以侄女要在布加勒斯特求学为名,默认了瓦拉几亚做出的对阿洛霞的囚禁告终,这也证明了赫尔瓦已经意识到同时与卡尼奥拉与瓦拉几亚发生冲突显然是不智的,这位国王终于决定暂时收起他那已经膨胀的野心面对现实,只是不等他趁着与瓦拉几亚关系缓和撤回东部边境的军队,进而准备调往西部向卡尼奥拉的卡尔大公施加压力,鲁瓦的再次入侵就来了。
而且让赫尔瓦不安的是,这一次鲁瓦不但吸取了上次在战场上失败的教训,也清楚的意识到了外交的重要。
他一边借着奥斯曼人对亚德里亚海南部海洋的控制在克罗地亚沿岸频频出击,一边派出了大批的使者,这些人赶赴卡尼奥拉,瓦拉几亚还有南波斯尼亚,他们为鲁瓦带去了他们对这些国家君主的许诺和请求,为了夺回波斯尼亚国王的头衔,鲁瓦向所有人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和分量很重的许诺。
这么一来,一场为了争夺北波斯尼亚王冠的内战在巴尔干半岛西南沿岸附近展开,因为得到了奥斯曼和南波斯尼亚的直接支持,鲁瓦一时间势如破竹,大有挥军北上直逼萨格勒布的气势。
这一切都让亚历山大一边感叹巴尔干不愧是欧洲最动乱的地方之一,一边猜测着赫尔瓦会如何应对这样的危机,现在看来他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
果然,意识到处境不妙的赫尔瓦一边同样向各国派遣使者进行斡旋,一边向在布拉格的的拉迪斯拉斯二世写去了求援信。
在萨格勒布的商人当中有人很热心的把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如今已经差不多在巴尔干扎根普拉托,根据普拉托的说法,赫尔瓦正向拉迪斯拉斯二世发出求援,请求他以巴尔干国家盟主的身份出兵帮助自己。
得知这个的亚历山大不禁为赫尔瓦依旧不能放弃野心的念头微微摇头,很显然他宁可在事后承认拉迪斯拉斯二世对克罗地亚拥有宗主权,也不想放弃在巴尔干确立自己未来地位梦想,至少大概在他看来,向做为帝国选帝侯的波西米亚与匈牙利国王称臣,远要比不得不承诺放弃在巴尔干放弃领土扩张简单得多。
巴尔干的局势在发生着变化,而在海上,奥斯曼舰队在又一次击败了早已经因为连连战败而士气低落的威尼斯舰队后,试图沿着亚得里亚海向北进军,这不但吓坏了威尼斯人,也彻底吓坏了亚德里亚海沿岸意大利半岛上的诸多城市,塔兰托的霍森伯爵父子连续向那不勒斯派出了好几个使者,在经过伯爵的强烈请求之后,箬莎不得不勉为其难的派出了一部分那不勒斯军队和她的科森察掷弹兵连进驻塔兰托的阿拉贡城堡,准备与塔兰托人一起抵抗可能来自海上的威胁。
对同样由乌利乌派人转送来的箬莎的来信,亚历山大这一次很谨慎的没有立刻回信提出建议,而是在反复把那封信看了许久之后,再经过深思熟虑才拿起笔开始写信。
而且在信里他也是异常小心谨慎而没有如往常那样以很有把握的方式告诉箬莎一定要相信自己做出的判断。
他会这么小心,是因为随着时间推移,亚历山大发现历史正在向着他并不熟悉的另一条道路上慢慢转向。
或许现在这种转向还不是那么明显,可即便这样很多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亚历山大知道自己在为一些重大事情做出判断的时候已经不能再像以往那样把历史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