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的伦巴第的冷得让人难以忍受,以往典型地中海气候冬季那种并不是很明显的气候在这几年有了明显的变化,天更冷了,雪也多了起来,这给出外旅行的人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而对于在这种季节里行军的士兵来说,就更是辛苦不已。
一队猎卫兵艰难的走在雪地里,几乎淹没踝骨的积雪踏在上面很松软,而且还会发出“噗呲噗呲”的响声,听上去似乎很有趣,但是如果目光所及的地方全是这种需要卖些力气才能行进的道路,那么这种旅行就成了苦差。
猎卫兵喘着粗气向前艰难的走着,最前面的旗手已经换了的好几拨人,在这种时候那看上去并不很重的旗标也似乎重得快要把人的肩膀压塌了。
猎卫兵的暗红色制服在雪地里很显眼,不过走在队伍中间的奥孚莱依并不担心会受到袭击。
因为就在2天前,法奥两国已经正式签署了停战协议,双方同意共同派人赶赴米兰,参加伦巴第和谈会议。
马克西米安派出是科茨察赫,路易十二派出的是夏尔仑,而亚历山大派出的则是诺尔梅齐。
当知道亚历山大派出的和谈代表居然是诺尔梅齐的时候,除了乌利乌和谢尔,很多人都感到颇为意外。
在亚历山大规模还不算大的文官体系中,诺尔梅齐始终并不被认为是“伯爵的人”。
这个说法是来源于和亚历山大有着复杂纠葛的那些女人,在亚历山大手下,有些是比萨的人,有些是蒙蒂纳的人,有些则是瓦拉几亚的人,这些名字背后实际暗示的是每一个都有可能会成为亚历山大未来继承人的母亲,而这些人被统称为“伯爵的人”。
可是诺尔梅齐是那不勒斯人,且不论他之前还是反对那不勒斯王室的叛乱份子,只是一个他只是伯爵妹妹,而不是伯爵女人的手下,这就足以把他从“伯爵的人”的圈子里剔除出去了。
不过亚历山大最终还是选择了诺尔梅齐,这多少让一些蒙蒂纳将领们觉得有些意外,虽然伯爵以前也做过很多出人意料的事,不过这次似乎有点让很多人不那么高兴。
只有乌利乌和谢尔在听到这个任命时神色如常,谢尔甚至还用“只有我们懂”的眼神瞥了眼乌利乌。
在谢尔看来,这个任命当然是因为老爷与妹妹之间不为人知的关系的原因,可在乌利乌看来却不是那么简单。
乌利乌隐约意识到这可能是亚历山大的一种暗示,或是说是个提的前准备和舆论工作。
首先用这种让那不勒斯人参与到蒙蒂纳事务中的方式打破双方之间的隔阂,然后为将来最终的统一做好铺垫。
乌利乌不是很肯定自己是否猜中了老爷的想法,不过他没有对这段时间一直留在伦巴第无所事事的诺尔梅齐有所保留,而是把自己掌握的几乎所有情报都一股脑的交给了这位来自那不勒斯的全权代表。
“你的工作只有一样,那就是要确保在未来至少一年的时间里让他们所有人都不要闲着,”在诺尔梅齐告辞时,亚历山大这么对他说“别忘了你曾经发誓要报复斐迪南,那么现在你这么做不但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我需要你给我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对亚历山大的真正目的诺尔梅齐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也已经听说他有可能要远赴伊比利亚半岛的消息,所以诺尔梅齐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
当初在那不勒斯被阿拉贡人出卖背叛,以至最终兵败被俘的耻辱让他无法忘记,尽管他很清楚如果换成他也许会做同样的事,但是亲身的经历却让他无法摆脱内心里对斐迪南的愤怒和憎恨,毕竟当初他完全可以以风光体面的大贵族身份看待那不勒斯王室的更迭,甚至作为与王室有着血统关系的旁支贵族,他完全可以用表示支持会是冷漠旁观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好处。
但是因为听信了斐迪南的诱惑,他贸然起兵反对箬莎,结果就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斐迪南的人不但抛弃了,甚至还陷害了他。
当被冠以谋杀王后的罪名之后,他的领地被没收,爵位被剥夺,哪怕是后来箬莎以摄政女王的名义宣布他的罪名不成立,可他还是已经变得一无所有。
所以他现在身份也只是“蒙蒂纳伯爵的全权代表”,而不是伯爵诺尔梅齐,这就足以让他感到愤怒,而这一切都是斐迪南给他的。
“让他去和那些人相互撕咬吧,这个人现在就像条疯狗,防止他犯事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他扔进那一群疯狗当中去。”亚历山大是这么解释对诺尔梅齐的任用,不过真正知道他目的的人却不多。
猎卫兵已经成为了蒙蒂纳伯爵的招牌,以至只要远远看到那暗红色的军服,不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会知道伯爵来了,而在战场上当那片暗红的潮水出现在战线上时,敌我双方也都会不约而同的把猎卫兵出现的方向作为双方决战的关键部位。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支猎卫兵当中并没有亚历山大,甚至亚历山大也已经不在伦巴第。
就在马克西米安宣布接受亚历山大提出的条件和和谈建议后不久,同样接受了这一建议的法国人的回应就送到了帕威亚。
事实上即便没有郎瑟热伯爵意外中弹这件事,路易十二也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奥地利人差不多带走了储存在亚历山大里亚的所有补给,而法军为了维持来自热那亚的交通线又不得不分兵驻守,而始终在热那亚附近的拉斯佩齐亚窥视着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