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站在车前愣愣的,似乎之前完全没有想到马车里居然会是执政官本人,即便是那些后来随着弗洛门萨来到西西里的阿拉贡人也知道加缪里这个老头拥有着非同凡响的权力和影响,即便是在如今弗洛门萨已经大权在握的时候也不容小视。
“对不起大人,我不知道真的是您,我是说我没想到是您本人在马车里。”领头的队长似乎有点词不达意,不过最后他还是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向加缪里鞠躬道歉“请原谅大人,希望您能知道这是我们的职责。”
“当然,你是个尽职的士兵,你们都是,”加缪里说着咳嗽一声,这让他旁边的仆人立刻紧张的要去搀扶他,不过这好像有点激怒了老执政官,他倔强的推开仆人可喘息却更重了些“看来我真的老了,就连到佳布遣修道院这么短的路都要走上这么久,甚至还过了宵禁的时候。”
“大人您是要去修道院吗?”
领队的军官似乎找到了个弥补刚才得罪了执政官的办法,他立刻命令手下的士兵护送马车向修道院走去,而且他很热情的亲自敲响了修道院的大门,然后他在恭敬把加缪里送进修道院后,才带着手下继续按照之前要走的方向向着岔道继续前进。
街上又渐渐陷入了沉寂,皎洁的银色月光让街头的一切都涂上了一层隐约的白亮,这白亮在深夜里显得是那么刺眼,以至克立安在又盯了一阵后隐约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加缪里来佳布遣修会修道院肯定是来见那个让奥斯本带信的人,可到现在那个人却都有出现。
克立安可以肯定自己一直从白天就监视着修道院,除非是在他看到奥斯本去加缪里家之前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进了修道院,否则他绝不会错过什么陌生人。
而以克立安的猜测,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亚历山大,那么他就不可能提前就进入修道院,因为必须提防加缪里可能会出卖他。
加缪里可是已经连续干过两次出卖别人的勾当了,那个贡布雷即便再大的胆子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冒险。
可如果说加缪里已经在来的半路上见到亚历山大也不太可能,因为如果那样他根本就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往修道院里跑一趟。
可是至少到现在还没见有人试图接近加缪里,克立安心里先这么想着,接着他忽然扭头向街道另一边的岔道看了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向街对面大门紧闭的修道院。
“笨蛋~”忽然有所醒悟的克立安轻轻低骂了自己一句“那些巡逻队……”
克立安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有点恼火,他立刻向街道两边看看,在确定的确已经没有人后立刻把门打开一条缝隙,迅速闪出房门沿着屋檐下的阴影先是走了一段,然后迅速向对面的佳布遣修会修道院的暗影里跑去。
修道院里,由深色大理石修建的小祈祷堂静静的耸立在修道团左侧的一角,从这里有一条回形走廊,把整个修道院恰好都完全包围在中间。
这么一座祈祷堂就修建在这条回形走廊靠左侧的墙边,为了修这个只能容纳一个人的祈祷堂,修道院主厅的外墙甚至被掏了个洞,这样才能容纳下祈祷堂的另一半。
这个小建筑看上去显得是那么与原来修道院的结构格格不入,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在大约四十多年后,佳布遣修会修道院的修士们会在考虑翻修修道院的时候决定拆除祈祷堂突出在回廊里的那个小拱门,然后一切的秘密就渐渐的暴露了出来。
现在,加缪里就坐在祈祷堂旁边的一把椅子里,看着站在对面,一身西西里士兵打扮的亚历山大。
“伯爵我得承认你比我当初认识的时候长进不小。”
听着加缪里故意用一种老熟人甚至带着点评价晚辈的口吻说话,亚历山大只是漫不经心的微微轻笑,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加缪里不住轻轻颤抖的双腿上,然后才渐渐抬头最终与执政官的眼神相遇。
“执政官,我想您一定很清楚我要和您见面的原因,我也相信您应该清楚这场会面对我们大家来说其实都是很冒险的。”
对亚历山大的话,加缪里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修道院外面,当一开始看到那些巡逻队的时候,加缪里虽然没有紧张恐惧,可他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进行的是反对西西里总督,或者说是反对阿拉贡国王的冒险举动。
“所以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做,难道是我帮助你把莫迪洛从王宫里救出来?”加缪里略显嘲笑的说“我现在可没有这个本事,要知道弗洛门萨把王宫经营的如同一座堡垒,或者说那就是一座堡垒,如果你看到城墙上的那些火炮就知道我说的完全没错了。”
加缪里说完无奈的向亚历山大摇摇头,似乎在强调他说的完全是真的。
不过亚历山大似乎并不在意加缪里的泄气话,他看着老执政官目光闪动,随后忽然开口说:“如果能依旧做为执政官,你有把握在斐迪南重新派来新总督之前控制住西西里吗?”
加缪里老迈的身子微微一顿,随即他的腰弯得更深了,可他皱纹纵横的脸上却如他的双腿一样轻轻抖动了起来。
“或者说你能确保你的继任者能顺利的控制这座岛吗,至少要保证西西里在一段时间内尽量保持中立?”
加缪里相互交叠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