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奥利修士拿着一堆写得很潦草的纸正在反复看着,这上面的东西他一开始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摩尔人把一块石头扔出去,然后比划着石头飞过的轨迹,修士才开始认真的考虑起纸上写的这洋洋洒洒的一大堆是在讲些什么。
其实乌利乌也不知道老爷在那张纸上写的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不过当初亚历山大就是这么给他解释的。
这些纸上写的东西,其实就是个抛物线公式。
对亚历山大来说,有时候令他烦恼的不是如何该把他所掌握的什么知识教授给别人,而是该如何把这些只是教给这些连小学生水平都没有的中世纪晚期文盲。
即便是一些最睿智也最有名望的人,他们的知识也大多集中在神学,艺术,哲学与修辞学上,能够学习和精通数理化的人在这个时代是太少了,所以他才会那么重视达芬奇和帕西奥利修士,因为这两个人绝对可以说是如今这个时代最接近让他满意的“学生”水平之一的人物。
譬如修士如今正在苦苦思索理解的抛物线公式,亚历山大曾经试图用最简单的方法教给贡帕蒂,毕竟要说起活学活用,再也没有人比贡帕蒂更适合的人选了,可即便是这样,经过一番努力后亚历山大发现学习的收效甚微,虽然多少能够理解公式里“定点”“轨迹”“焦点”“准线”这些词的名称,但是当把这一切联系在一起时,贡帕蒂就会露出他特有的那种暴暴躁躁的神情,那样子就让亚历山大不由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他在比萨的酒馆里煽动暴动时候的样子。
正因为这样,亚历山大才需要帕西奥利修士这样的人才,好在摩尔人把活干的既漂亮又干净,相信即便是到了现在,米兰也还不知道突然失踪的达芬奇和他的伙伴的下落。
虽然一开始对于摩尔人半劫持的方式感到愤怒,但是在帕西奥利修士的劝阻下达芬奇还是勉强忍耐了下来。
特别是在见到巴伦娣后,达芬奇的脾气又稍稍好了点。
巴伦娣对两位大师的到来表示出了足有的重视和尊重,她亲自带人到城堡外欢迎这两位贵宾,在向两位大师正式表示了对摩尔人采取的手段的歉意后,巴伦娣很诚恳的邀请两位大师能暂时留在蒙蒂纳“休息一段时间”。
对未来的伯爵夫人表示出的善解人意的安排,达芬奇虽然还因为之前的遭遇有些不满,不过他也知道人家其实是在暗示,他可以在这段兵荒马乱的时候暂时在这里避难,对于如此婉转的建议,即便是喜欢挑刺的大师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两位大师决定暂时居留在蒙蒂纳看看形势再说。
而这一看,就让他们陷入了重重意外之中。
亚历山大在蒙蒂纳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穹室里度过,这其中包括办公,休息,甚至是和巴伦娣亲热的时候,穹室都是他最满意的地方。
所以在穹室里自然也就留下了很多他平时写写画画留下的东西,当看到那些旁人好不注意,或者即便好奇可也不太明白是些什么东西的内容时,达芬奇却被那上面描述的内容深深吸引了。
他第一次走进穹室是受到巴伦娣的邀请,不过进去之后他就再也不愿意离开,在他不停的发出声声充满诧异的惊呼时,巴伦娣不得不挪到穹室另一个角落的一张小桌子边去办公。
达芬奇相信自己遇到了个他以前从没遇到过的天才,这个人的那奇思妙想即便只是在纸上寥寥几笔都可以从中领略到说不尽的灵感,这让他不由想起了之前乌利乌带来的那个对数尺,那一刻大师开始觉得自己被拐骗到这个穷乡僻壤的乡下领地来,或许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而接下来他们接触的东西,则让两位大师都深深意识到或许他们应该多留些日子见见那位蒙蒂纳伯爵,很显然这个人和他们以往所认识的贵族都不一样,他同样醉心艺术,这从他收藏在穹室里的那些画作就可以看出来,但是这位伯爵似乎对知识的深入了解又要比那些往往用艺术给自己装点门面的贵族不同,他显然有着更深入的研究和探讨。
而这些知识让两位大师有着强烈的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所以达芬奇开始挑剔起了自己的房间不够舒适,因为他已经决定让自己在这里休息的时间稍微延长那么一阵,既然这样,当然是要让日子过的舒坦些。
乌利乌立刻满足了大师的这个要求,而且不只是达芬奇,帕西奥利修士,佐罗阿斯特罗,还有他们带来的那些学生,工匠等等一群人都被重新安排了更舒适宽敞的住处。
然后乌利乌才用有些歉意的口吻说:“请原谅大师,我知道这里的确是太简陋了,这绝对不符合你们应该得到的待遇,而且这也不能让我的主人满意,不过请你们稍微忍耐一下,按照主人的安排,很快就可以有一个安全而又舒适的地方供你们使用了。”
达芬奇没有费神去问那是什么地方,他如今完全被穹室里的那些亚历山大留下来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他注意到这些东西有些在蒙蒂纳已经开始实现,譬如正在修建的城堡就使用了一种看上去十分复杂的绞车运送材料和工人,这种用扣钉连接固定,主要用木头做为材料的绞车是由大大小小不同的各种齿轮相互牵引的,然后由一根很粗的主柱带动,而这一切的动力则是几头套上牵绳,绕着主柱拉动的牛。
而另一种让达芬奇感到意外的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