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契尼有个很强烈的预感,那就是那位蒙蒂纳伯爵似乎并不希望有人注意到那不勒斯,或者干脆说是不希望人们太多的注意到那位王妃。
哪怕是那位瓦拉几亚女大公或是比萨女公爵埃斯特莱丝的母亲卢克雷齐娅,虽然她们与那位伯爵的关系颇为奇妙,可他似乎也并不十分在意她们受到人们的关注,可是布契尼却能感觉到伯爵对他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却有着一种十分奇特的保护欲,这让这位之前的女伯爵现在王子妃尽管颇为特特立独行,却始终不是那么引人注意,所以布契尼不想因为自己注意到了这一点而引来伯爵的反感甚至是敌意。
接近那个秘密却又要保证不触怒伯爵,或者说要让伯爵明白他们对他并没有危险,这正是布契尼希望能做到的。
“我们需要让那对兄妹明白我们对权力没有野心,即便将来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也不会给他们造成威胁,这是至关重要的,否则即便我们愿意提供巨大的帮助最后也可能会因为引起猜忌而给我们自己带来麻烦,所以我认为三重冠在这里起到了重要作用,这件宝物无疑可以成为证明我们诚意的有力保障。”
写到这里的布契尼终于停下来,他看着信上因为心情激动显得有些撩菜的字迹笑了笑,然后他拿出那本始终没有离身的威尼斯大学的《法学指导》,开始一点点的把写好的密信按照这本书上标注的一定规律译成秘文。
“但愿长老们不那么顽固。”
布契尼对长老们的谨小慎微多少有些微词,不过他也知道那些人会那么小心谨慎并非没有缘故,这么许久以来可以说正是因为这些长老们的谨慎才让犹太人即便遭遇挫折也不至于被彻底打垮。
而且他也不能不承认,之前长老们试图资助那位西西里的阿方索主教的想法还是很正确的。
至于后来的失败,那与其说是计划遭遇了挫折,不如说是运气不好遇到了那位蒙蒂纳伯爵。
不过正如他在信里说的,现在看来,上次与蒙蒂纳伯爵的交锋不但不是件坏事,或许还有可能会成为接下来让双方关系发生巨大变化的一个契机。
想到未来,布契尼有些激动的挥了下拳头,他一直渴望能有个机会成为一个真正受人尊重的商人,而不是如其他犹太人那样即便富有却始终被人鄙视,或是总被认为与他做生意就是在和魔鬼签署契约。
布契尼认为这是不公平的,他希望有一天人们尊重他是因为他是个成功的商人而不是因为他可以随意买下他们的房子和生意,更不会因为嫉妒和贪念他的财富而遭到肆意迫害。
不过要实现这一切首先要如他所说的成为那位伯爵的合作者,而不只是如对那位瓦拉几亚女大公那样提供金钱,否则犹太人永远摆脱不了只是别人钱袋子的命运。
当布契尼为犹太人考虑未来的时候,箬莎正托着腮坐在桌前看着厚厚的一沓契约出神。
这是腓特烈欠犹太人的钱,虽然知道数量很大,可看着上面14万弗洛林的数目,箬莎还是不禁微微皱起了她那曾经不止一次被亚历山大赞美为“如出生新月般美丽的曲线”的漂亮双眉。
箬莎知道自己拿得出这笔钱,而且也并不费力,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觉得有些不高兴,因为在她看来腓特烈的这笔钱花的实在是太不值得。
对于那不勒斯城防军,箬莎是完全失望的,在她看来如果这笔钱用来装备她的科森察军队,她甚至可以直接解雇那些她早已经看着不顺眼的佣兵和雇佣骑士们,然后按照第一掷弹兵连的样子重新组建她的科森察军队,如果那样或许即便是法国人来了她也不用顾忌。
虽然对亚历山大有着近乎本能的信任,这让她对亚历山大透露的不久后会发生的变故深信不疑,可或许是因为如今已经是那不勒斯的女主人,箬莎的内心不知不觉的开始发生了变化。
如果能重新武装起那不勒斯呢?
这个念头让箬莎不由怦然心动,再一想到刚刚那个犹太人隐约透露出的意图,箬莎的心思不由有些活了。
她把面前的账单向旁边一推,然后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她需要先大致计算一下究竟要投入多少钱来完成这件事,至于欠债,箬莎觉得如果犹太人有诚意就应该大方的减免掉这些债务。
只是她只来得及写了个开头,随着仆人禀报,莫迪洛伯爵走进了她的房间。
“我听说有个犹太人来找你?”伯爵问,看到箬莎点着头把那份欠款清单递过来,伯爵先是看着上面的各项款目轻轻摇头随后他坐下来认真的望着箬莎“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您是说欠款?”箬莎猜到了什么,不过却故意装着糊涂“我想偿还这笔钱并不困难,不过我还有其他的……”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伯爵略显强硬的打断了外甥女的话“你现在是阿尔弗雷德的妻子。”
“只是名义上的,”箬莎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之前他想要侵犯我,不过现在他睡着了。”
“我已经听说了,”伯爵叹口气,他没想到箬莎会那么大胆而又莫名其妙的固执,在他想来成为阿尔弗雷德的妻子正是整个计划中很重要的一步,然后就可以利用这个大做文章了,可现在看他的外甥女似乎并不想让这一步那么容易的迈出去“不过你觉得这样能拖多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