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伦娣显然并不十分相信亚历山大的信能说服老罗维雷,甚至她还有些担心这可能会激怒她的父亲,如果那样可能他们的婚约都可能会出现意外。
老罗维雷当初是如何从罗马逃走,又是如何凭借着法国人的支持回到罗马重掌大权的,做为女儿巴伦娣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所以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父亲会放弃与法国人的良好关系,跟不认为亚历山大有能说动老罗维雷的可能。
就是在这种担心之下,巴伦娣看着信使带着那封信匆匆离开了蒙蒂纳,当信使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路上之前,巴伦娣还试图说服亚历山大放弃这个显然不太可能的想法。
“我的父亲是法国人最忠实的朋友,而且热那亚人有很多都是亲法国人的。”巴伦娣想要让亚历山大认清事实,她虽然不知道亚历山大要做什么,但是却很担心他可能会真的触怒她的父亲。
“相信我吧,有时候事情未必就是如你看到的那样,甚至不是你亲身经历过的那样。”看着巴伦娣脸上担忧的神色,亚历山大温柔的安慰着她,他当然这个时候不能直接告诉巴伦娣,做为意大利城邦国家中最大的带路党,老罗维雷会在之后的十几年中变成一个之前谁都不会想到的反法战士,而在成为教皇尤里乌斯二世之后,他更是以对法国人的强硬态度名声大振,甚至他那个“战胜教皇”的称号都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他对法国人的昂扬斗志而获得的。
关于老罗维雷为什么会由一个亲法国的带路党而一变成为法国人的大敌,亚历山大一直觉的好奇,不过随着与老罗维雷的接触他渐渐发现了其中的一些端倪。
和亚历山大六世不同,亚历山大相信老罗维雷是个有着野心的人,这并不是说亚历山大六世就没有野心,而是这两个人的野心截然不同。
在亚历山大看来,如果说卢克雷齐娅的父亲更看重家族,那么巴伦娣的老爹则绝对是个把个人目标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
这从他当初一旦得知热那亚的贵族们决定对亚历山大采取敌意,就立刻毫不犹豫的表现出对蒙蒂纳事务的袖手旁观就可以看出来,甚至当巴伦娣决定用来到亚历山大身边表示对他的支持时,老罗维雷也没有显露出任何的动摇。
和看上去有些复杂,毕竟亚历山大六世曾经先后坑过两任女婿,不过尽管这样并不意味着亚历山大六世不关心卢克雷齐娅,可亚历山大从老罗维雷的举动中没有看出任何他对巴伦娣的关心,或者说在他的心目中,女儿更重要的是对家族的责任。
甚至亚历山大认为即便是做为儿子的康斯坦丁也未必就受到老罗维雷的关注,这是个完全可以为了他的目的牺牲一切的,有着钢铁般意志的人。
这样一个人能让他改变主意的绝不是亲情或是荣誉,只有利益,和能够让他达成目的的条件。
那么老罗维雷的目的是什么呢?
亚历山大觉得再也没有比自己更清楚这位未来的战神教皇心思的人了,正因为这样他才有把握说服,或者说是让老罗维雷明白,自己是他的同路人。
“放心,你父亲一定会接受我的建议,甚至他可能还会为有我这么个优秀的女婿感到骄傲。”亚历山大低声安慰巴伦娣,他知道巴伦娣的不安其实也正是由于对她父亲的了解“不过在等着你父亲回信的这段时间我有些其他事情要做。”
“哦,是什么?”巴伦娣不动声色的问,她实际上一直在等着亚历山大开口说出要暂时离开的话,不过却没想到他会在回到蒙蒂纳的第二天就想这么做,这让巴伦娣心里不由一阵莫名的恼火,这也让她觉得意外,因为她记得以前几乎从不为这种事情生气的,可现在她却开始感到嫉妒了。
巴伦娣觉得这都是亚历山大的错,他把她的心情搅乱了。
看到巴伦娣好像并不在乎,并且还故作大方的样子,亚历山大好笑的伸出手先是在她头顶上抚摸了下,然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巴伦娣的脸红了,她觉得自己的心思完全暴露了,她恼火的动动脑袋想要甩开按在头上手掌,可她这难得失态的样子却引得亚历山大更想要逗弄她。
直到巴伦娣露出了恼火的神色,亚历山大才放开按在她头上的手,然后从腋下托住她的身子把她揽进怀里对她说:“我要去趟佛罗伦萨。”
巴伦娣一愣,她倒是没想到亚历山大并非要去比萨,不过接着想想从比萨到佛罗伦萨那可怜的一点路途,她的心情就又不好起来了。
不过她最终还是忍耐住了,她知道这对亚历山大来说其实已经是照顾到了她的自尊,否则在回到家的第二天就直接赶往比萨去见另一个女人,这对于她这个女主人来说就显得太令人难堪了。
“不要胡思乱想了,”看着巴伦娣依旧满脸不快的样子,亚历山大只能继续轻声安慰她“我向你保证我这次是去佛罗伦萨,也只去佛罗伦萨。”
看到亚历山大很认真的样子,巴伦娣有些意外,她知道虽然很多时候亚历山大总是用甜言蜜语欺骗她,可只要他真的许诺就不会反悔。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去佛罗伦萨,或者像给父亲一样写封信不是就可以吗?”
巴伦娣略微有点不满的问,刚刚回来就又要出门,即便不是去见另一个女人,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这次不行,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去办。”亚历山大无奈的说,他当然知道这么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