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抬头看到了走到门口的亚历山大刚要开口,却被他示意噤声的手势阻止了,看看头微微歪在椅背上正在小睡的女主人,女仆小心的退了出去。
巴伦娣的裙子很繁琐,虽然和其他年轻女人比起来已经算是很随意,但是依旧有一件下摆直垂膝盖,看上去略显夸张的坎肩,和一条紧紧包裹着脖子的多褶颈衬,这也让她坐在椅子里显得有些不舒服。
巴伦娣抬手抻了下颈衬,这东西就好像个盘子的裙边把整个脖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即便是在很冷的11月,时间久了也依旧让人感到有些闷热。
恍惚中,巴伦娣觉得颈衬似乎被人轻轻解开,舒服的感觉让她不由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然后她就感觉到一阵温热的触感在她的脖子上滑过。
巴伦娣有点不快皱了下眉梢,她不喜欢别人离她太近,哪怕是贴身女仆也不行。
因为从小就知道自己并不漂亮,她对那些为了讨好她故意奉承的人就很厌恶,至于那些装着对她有兴趣,可实际上只是看重了罗维雷家地位权势的男人们,她就更讨厌了。
巴伦娣刚要开口,忽然一股浓郁的香气飘进了她的鼻端,同时之前触摸她脖子的温热也变成了一股淡淡的清凉。
带着香气的清凉液体划过脖颈滴落在她的锁骨窝里,香气更加浓郁,这让巴伦娣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
她睁开眼,先是感觉到了抚摸在她脖颈上手指,接着随着更多的香气,一个半透明瓶子从身后递到了她的眼前。
“你干什么?”
巴伦娣尽量让自己冷静点,她没遇到过这种情景,虽然是未婚夫,可亚历山大之前甚至连她的额头都没亲吻过,可现在他居然在抚摸她的脖子,这让巴伦娣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你父亲要的香水,”亚历山大从后面探手把香水瓶放在巴伦娣的手里“还有我在你脖子上滴了几滴,你可以自己品味一下。”
巴伦娣皱起了眉,不知怎么她不想承认自己对这种东西不在行,在其他女人整天梳妆打扮或是站在镜子前把新衣服穿了脱脱了穿的时候,她正忙着查看账本和各地送来的各种报表,以前这让她觉得很骄傲,可现在她却发现成了她的缺点。
“我对这些没兴趣,让我的女仆去分辨吧,只要它能为我赚钱就可以。”巴伦娣边说边试图站起来,可是肩膀上传来的压力又把她按回到了椅子里。
巴伦娣有点不安,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压制住的感觉。
“我想过了,”身后传来亚历山大的声音“你说的对,我应该尊重你做为未婚妻的身份,所以我为之前所做的一切道歉。”
“那很好,我愿意接受你的道歉,”巴伦娣赶紧说,这时候她只希望亚历山大离她远点“也许我们可以谈谈关于香水的分成,我想听听你的……”
巴伦娣还想说什么,但是她的话被突然堵住了。
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让她呆住,可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后的亚历山大已经放开她,向后退去。
“好了,我已经道歉了,关于香水的事情咱们可以之后再说,而且我也已经答应你的父亲,关于在法国出售香水的生意完全由你来决定。”
巴伦娣转身错愕的看着离她稍微远些的亚历山大。
“对不起,我还要找你的父亲谈点其他事情,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亚历山大说着微微鞠躬,然后赶紧快步离开。
看着亚历山大像是逃跑似的背影,巴伦娣不由捏紧了手里的香水瓶。
不论巴伦娣是否愿意承认,可她知道亚历山大的确在罗马城引起了一场风暴。
不过罗马人显然是愿意承受这场风暴给他们带来的跌宕起伏的。
比萨的奇迹即将在罗马再显,这个消息让所有有资格成为这场风暴中的一份子的罗马人都异常兴奋。
一些罗维雷家的朋友要比其他人更加高兴,因为引起这场即将到来的财富风暴的这个人,是老罗维雷的未来女婿,这就让他们认为在这场未来的财富大潮中,自己是最先可以得到回报的那些人。
不论是与罗维雷家合作的商会还是老罗维雷的盟友,这些人大概是最盼着那对年轻人尽快结婚的了。
因为关于亚历山大与卢克雷齐娅的事情,让他们感觉到了某种危机,特别是教皇在建立交易所这件事上表现出的过于积极的态度,也让老罗维雷的盟友们有些不安了。
他们纷纷来到老罗维雷的家,向他阐述自己这些人的愿望,这让巴伦娣渐渐觉得,似乎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她与亚历山大之间似乎都已经被一条无形的锁链连在了一起。
巴伦娣注意到在关于向法国人出售香水这件事上,亚历山大似乎刻意回避了讨论如何分成,这可以解释为那3000名热那亚士兵的交换条件,不过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亚历山大与罗维雷家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变化。
之前即便是双方联姻,更多也只是相互合作,而现在亚历山大似乎已经准备与罗维雷变成真正的盟友。
亚历山大按照之前的命令,与第二天下午晚餐前来到了梵蒂冈。
亚历山大六世这次没有让他等很久,这让很多等着觐见的外地僧侣和使者们有些妒忌。
再看到亚历山大抱着个看上去鼓鼓囊囊的皮包,那些人眼中就露出了不忿的神色。
那个包里可能是几分房产或是田庄的地契,或许还会有几处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