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尔是个很大的城镇,因为地势的原因,整个镇子就好像个硕大的漏斗,漏斗的开口是向东,而收口则对着西方。
奥拉尔的西南方有一段地势很高的的丘陵,因为地形复杂,所以没有能种上点什么,倒是有整片整片的野生甜梨树覆盖着这片丘陵。
丘陵上有不缓坡和一层层的起伏的台地,其中最大的一块台地恰好就可以把整个奥拉尔镇尽收眼底。
从台地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条大道把奥拉尔镇分为南北两部分,大道由东向西穿镇而过,几百年来,正是这条道路,给奥拉尔带来了比其他地方都要繁荣得多的富庶,也给他们带来了很多麻烦和乐趣。
亚历山大记得很清楚,每年盛夏来临的第一个星期天,奥拉尔人都要穿上盛装聚集到大道上,原本因为被道路分割在镇子两边隐隐相互对立的人们这时候会显得异常的友爱而又其乐融融。
但是如果你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外乡人,可能就要遭殃了,因为当中午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镇上的人们会站在道路两边向着过往的旅行者们投出他们的当地特产野甜梨。
据说这个风俗来自于中世纪,为的是纪念这个地方的民众团结一心共同抵御一群试图洗劫这座镇子的强盗,当地民众埋伏在大道两边袭击他们的敌人,不过当时投出去的可不是尝起来味道酸酸甜甜的野甜梨汁,而是石头和箭矢。
从台地上向下俯视,贡帕蒂看着看着就不由开始调整起火炮的角度来,对于一个喜欢玩火炮这种重口味大家伙的人来说,再也没有发现了一处用火炮遏制一片地区的地形更见猎心喜的了,想象着整个镇子完全在自己火炮的射程和覆盖之下的情节,贡帕蒂有种想要立刻点燃药捻,看着腾空飞出的炮弹把下面的镇子炸个稀巴烂的冲动。
“这地方真不错,不是吗,站在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位国王,”贡帕蒂回头向身边的人笑呵呵的问,看到他们望着他的眼神,他最终撇了撇嘴“我是说,如果我们的野兽开口,下面那些人立刻就会送命,不过我们当然不会这么做了。”
炮手们默默摇着头,对贡帕蒂他们总觉得有点受不了,特别是在比萨城门防御战之后,很多人发现贡帕蒂似乎突然对火炮着了魔,他走路会像条狗似的跟在炮车旁边,睡觉会用炮弹当枕头,吃饭的时候会用炮管当桌子,甚至没事还会一个人神经兮兮的和火炮聊天。
总之贡帕蒂忽然间成了个虔诚的火炮万能论者,在他眼里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武器要比火炮更讨喜欢了。
贡帕蒂再一次伏下身子伸出手,他闭上一只眼,大拇指伸向前方,按照亚历山大教给他的以指尖夹角和手臂长度的比例计算着火炮射击的角度和预估距离,然后他的脸上微微一怔,渐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了。
他站直身子,先低头看看眼前的火炮,再看看下面的镇子,在琢磨了一下后脸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了。
“尽快把火炮都架设好,要快,动起来动起来,”贡帕蒂向那些还慢腾腾的给炮车找位置的炮兵们叫喊着,这些炮兵除了主炮手之外,几乎都是临时从队伍里抽出来的,这些人当中很多人对火炮一点兴趣也没有,唯一高兴的是和与敌人正面交锋相比,至少他们要安全得多。
贡帕蒂不喜欢这样的士兵,在他看来即便是那些滑头比萨佣兵也比这些家伙更可靠,因为那些佣兵至少是真的喜欢他们的火炮。
“队长,我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炮手有些奇怪的问,他不知道贡帕蒂怎么会忽然就发疯了似的催促起人来,那种紧张劲好像随时都要面对强敌似的。
“我不知道,”贡帕蒂老实的回答“不过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我们还是尽快做好准备吧。”
让贡帕蒂觉得不对劲的,是他在随手模仿着校对炮击效果时发现的一个奇怪现象,他注意到不论是高度,距离,还是火炮摆设的方向,似乎这个台地真的可以完全控制着整个镇子,甚至如果是一个优秀的炮手,就有可能对下面那条由东向西贯穿整个镇子的大路造成巨大的威胁。
这绝不是巧合!
贡帕蒂意识到了什么。
他觉得亚历山大不会那么凑巧的就把所有火炮安排到了这么个地方。
更不会恰好在这个地方就能对整个镇子造成威胁。
一定是要发生什么事了,贡帕蒂心里有种预感,更有种莫名的悸动。
一直以来他就对火炮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否则他也不会在比萨暴动的时候贸然拉着一门火炮上了大街。
然后比萨的那些政府官僚们就在他的炮口下投降了。
现在他的手里有整整10门威力巨大的崭新火炮,这让贡帕蒂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征服整个世界。
“把所有火炮架设好,也许我们还能看到它们发威呢。”
贡帕蒂一边吩咐着一边和那些炮手为究竟该把火炮角度设置得多高争执起来。
其实他并不是个优秀的炮手,更不是个火炮行家,但是对于大火力的偏爱,让贡帕蒂相信自己做的一切肯定是有意义的。
虽然已经到了奥拉尔,但是亚历山大并没有急于进入镇子。
他这个时候正站在距贡帕蒂所在的台地略高的一处山丘上向下看着那座镇子。
漏斗状的全镇尽收眼底,中间那条随着地势略显崎岖,却异常醒目的把整个镇子截然分开的大路显得十分醒目。
亚历山大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