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宫相大人的是上帝的安排,我只是个传达这个安排的报信人。”
丁慕谨慎的回答,他知道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居功自傲,特别是在你的确救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之后,当权者往往对自诩功劳是很反感的。
“上帝曾经安排报信人把他的言传与人间,有报恶人死,有报善人亡,有报灾难与战争的悲哀,”阿方索司铎忽然淡淡的说“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哪一种。”
“我希望自己是最后一种,”丁慕慢慢转身,这是他第一次和这位司铎直面相视,到这时他发现司铎看他的眼神的确好像略感兴趣“我希望自己是报那救恩与好信的,就如经上所说:报福音传喜信的人,他们的脚踪何等佳美。”
有那么瞬间,阿方索似乎显出了意外,他好奇的看着丁慕,然后对戈麦斯说:“我现在有点相信了,这个年轻人的确是上帝安排给你传达福音的。这让我更相信,今天肯定会是你的幸运日。”
司铎的话让戈麦斯好像一下子兴奋起来了,他喜悦的转身用力拍在旁边那个军人肩膀,把他的盔甲拍得发出“啪”的一声响:“听到了吗,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这是上帝也站在我一边的证明,如果有谁还不肯相信,就把你听到的司铎的断言告诉他,现在队长我要求你立刻按我的命令出发,你的军队已经准备好了,我希望很快得到你的好消息。”
“遵命大人。”那个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骑士稍一躬身就直起身子,在向司铎和戈麦斯的妻子略微致意后立刻快步走出宫殿。
看到那个骑士消失在宫门外,戈麦斯在桌边坐了下来,他的眉梢已经皱起来,显然刚才并非全是好心情。
“司铎,就如同你说的,我该奖励这个孩子,他不止救了我还给我带来了上帝的启示,可是这也不能让我高兴多少,”宫相冲桌上抓起酒杯喝了口,然后愤愤的把杯子顿在桌上,里面酒水撒出来染湿了一幅地图“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好,非要让我遭遇这种事。”
“对国王来说你是个忠臣,可对有些人来说……”阿方索摇摇头“你只要决定自己究竟该忠于谁就可以了。”
“我当然要忠于国王,”戈麦斯怒气冲冲的说“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派人行刺我。”
“我早就提醒过你,”贵妇人脸色冷冷的看着丈夫,那样子让丁慕很怀疑之前她说的那些话究竟有多少是真心的“是你的优柔寡断让自己陷入危险,事实上这一切早就该结束了。”
“难道要我当个屠杀者?”戈麦斯没好气的看着妻子“我只是希望事情不要变得更糟,可现在看来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费,好吧,既然这样我受够了。”
“那么我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我这就给萨拉戈萨写信,”贵妇人向阿方索点点头离开桌子,当和丁慕错生而过时她停下来向躬身行礼的丁慕打量一下“你的确应该得到更多的奖赏,我相信我丈夫一定会很慷慨的。”
丁慕再次轻轻躬身,虽然只是片言只语,也许这些人并不认为他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可他觉得已经多少抓到了点这些人之间所说那些话的脉络。
只是阿方索司铎究竟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到现在还摸不着头脑。
就是不知道如果戈麦斯知道了司铎和行刺他的人有瓜葛,会是个什么反应。
戈麦斯好像到了这时才又想起了丁慕,他再次招招手让丁慕站到自己座前,然后抬头看着他说:“小伙子,现在你可以提出要求了,你想要什么,金币还是其他什么?”
看着戈麦斯询问的眼神,丁慕很快发现他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至少这种询问实际上就很难让所有满意。
救命之恩该怎么回报?
很显然这让戈麦斯有点头疼,所以干脆就把这个麻烦扔给丁慕自己。
“之前我惹过些麻烦,,”丁慕决定说‘实话’“所以不得不跟着吉普赛人一起来巴勒莫,不过我不想就这么流浪下去,我希望能在巴勒莫找到份体面的差事。”
“你说过你是个希腊人,”戈麦斯琢磨了下“那么你是想要留在巴勒莫吗?”
“是的大人,”丁慕点点头“我从克里特到这已经很远了,不想再继续流浪下去,如果可能我想留在巴勒莫,这里很大,也许还有其他和我一样的希腊人。”
“我明白,”戈麦斯对奥斯本示意“带这个小家伙到你那去安排他住下来,等一切都过去了再说。”
奥斯本点点头拍拍丁慕肩膀,带着他向来时的那扇房门走去,在走出几步后,身后隐约听到戈麦斯抱怨的声音:“这个夜晚真是太漫长了,真希望快点结束。”
“相信我,一定会很快结束的……”阿方索司铎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奥斯本并不住在王宫里,除了值夜等等需要他的时候,他都是住在距王宫不远埃马努大街的一栋房子的二楼,让丁慕有些无语的是,这栋房子的一楼是家裁缝店。
事实上这家裁缝店正是奥斯本自己开的,做为宫相的首席裁缝,奥斯本的手艺的确很高,而他的名声也更大,借着这个名声,他在巴勒莫最热闹的埃马努大街上开了这家裁缝店。
尽管已经是下半夜,可一路走来丁慕却看到了很多沿着街道来回经过的西班牙卫兵和不少骑兵,这让他意识到果然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