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把那个已经喝得摇来晃去的士兵带进房间后就转身离开,当房门关闭时,斐迪南原本笑容满面的脸上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站走过去抓住那个士兵的衣领,拖着他让他坐在椅子上,然后拿起旁边一罐清水猛地泼在他脸上。
士兵立刻打个机灵,他先是茫然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国王,然后立刻慌慌张张的想要站起来。
“做好,”斐迪南命令着他“再给我仔细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打败了陛下,”那个士兵有些呆呆的重复着他已经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话“就是败了,我们遭到了袭击,那些卡斯蒂利亚还有西西里人没有直接占领水库,而是在半路上伏击了我们,就是这样陛下我们打败了……”
“只有这样?”斐迪南愤怒的质问着“告诉我详细的经过,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可是我只知道这么多陛下,当时战斗开始的时候,我正在第二队里我是个鼓手,我们那时候还正在行军,所以前面发生了什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然后一下子就都乱了。”
尽管已经这样讲了不止一次,可那个士兵一回忆起之前的经历脸上还是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这似乎感染了斐迪南,让他那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隐瞒下失败的实情,甚至不惜伪造胜利的假象,斐迪南为自己面临的如此境地感到悲哀。
但是他却必须这么做。
从开始就浓重的失败情绪已经让阿拉贡人处于不利局面,如果现在再听到前线首战失利那么很可能就会引起恐慌,甚至可能会有人提出与卡斯蒂利亚和谈。
这是斐迪南绝对不能接受的,他宁可与那个乔迩·莫迪洛·阿斯塔玛拉打一场可能会延续几代人,以至让两个国家完全无法摆脱的战争,也绝不能向那个篡位者妥协让步。
“不,我还有办法,我还可以去找葡萄牙人。”斐迪南愤怒的来回转着,之前他虽然试图与曼努埃尔结盟却遭到拒绝,不过他并不放在心上,他相信只要让出的利益足够我得让那个葡萄牙人动心就可以打动曼努埃尔。
让出葡萄牙与卡斯蒂利亚之间一些有的多年纠纷的土地,这应该足以满足曼努埃尔的胃口和虚荣心,至于这样可能会遭遇卡斯蒂利亚人的憎恨,斐迪南已经顾不上那些。
他相信只要能够击败亚历山大然后回到卡斯蒂利亚,那么做出的这一点牺牲就不算什么,甚至如果顺利他可以直接宣布自己在如此情况下为外孙查理的全权摄政。
这么想着斐迪南立刻开始给曼努埃尔写信,他已经找好了一个最合适的信使,看着局促的坐在那里的士兵,他觉得尽快把这个人远远打发出萨拉戈萨是最明智的选择。
斐迪南的这封信写得十分困难,他几次写着写着觉得不满意就又重新写,直到这样来回折腾了几次之后,他才终于写好了这封给曼努埃尔的亲笔信。
看得信中一些还是不尽人意的地方,斐迪南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去修改,而且他想想觉得或许这样看上去更显得他态度诚挚,至于曼努埃尔是否能够感觉到他这种恳切的心情就不重要了。
然后他想了想,又从手上摘下个宝石戒指放到折起的信封里。
把信封好,看着逐渐冷却的封蜡变成了暗红的一坨,斐迪南从旁边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个钱袋和信一起交给了那个士兵。
“听着我要你立刻出城,这里的钱足够你到里斯本的路费了,我建议你还是坐船更好,记住路上不要与任何人接触,如果有人问你关于前线的事情就按之前说的那样回答,”说着斐迪南把要递出去的钱袋和信又往回稍稍一收“还有如果我听到任何关于前线的不利谣言,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士兵惶恐的点点头,当斐迪南要他伪造前线胜利的虚假消息时,这个士兵就知道自己已经遇到了大麻烦。
现在他能离开萨拉戈萨还有笔丰厚的路费和,这让他不禁暗暗感激上帝的怜悯。
“立刻就走连夜出城,我会让人把你送出城去。”
斐迪南有些烦躁的向那个士兵摆摆手,他不想再见到这个人,这会让他总是想起为了讨好那些贵族不惜撒谎的耻辱。
夜色深沉,铺着石板的道路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两骑快马沿着街道向前奔跑,马上的人身上裹着挡风的斗篷,被风一吹斗篷鼓胀起来,就好像是夜晚的蝙蝠。
远处已经出现了城门迷糊的影子,塔楼上的灯火在夜色里看上去也异常的清晰。
两人中跑在前面的那人回头向跟着的同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开口。
后面的人立刻做了个明白的手势,他尽量压了压头上的帽兜,或许是受了同伴情绪的影响,他也不由有点紧张起来。
两个人继续沿着街道向前催马奔跑,只需要再过两个街口,他们就可以到达城门下面。
突然,十字路口的拐角里闪出出了几条身影,虽然那些人离得还有些远,可多年在战场上的生死经验,让后面那人立刻有种危险的感觉!
那些人来得是那么快,以至他根本顾不上前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同伴,自己立刻毫不犹豫的向马身上伏下。
一阵短促的风声迎面而来,几道黑影在黑暗中以几不可见的速度一闪而至。
前面的骑手甚至来不及察觉发生了什么,就被迎面飞来的弩箭射倒。
同时那几个人也已经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