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大教堂外面巴里亚里多德人愤怒的喊叫,菲迪男再也无法继续坚持下去,他毅然站起来走到大主教面前捧起他的手亲吻了一下,然后匆匆表示了歉意之后立刻带着同样已经忐忑不安的一群贵族大臣向着外面走去。
这个时候即便是那些对斐迪南没有什么好感的卡斯蒂利亚贵族们也因为知道可能要发生很严重的事情变得紧张起来,一些贵族已经纷纷下令调动城防军准备应对可能会出现的骚乱,同时阿拉贡的官员们纷纷派人给城里那些阿拉贡人聚居的地方送信,要他们做好可能会发生骚乱的准备。
可是这些命令依旧还是晚了。
原本就有很多阿拉贡人参加伊莎贝拉的安魂弥撒,当有关“加泰罗尼亚的四十大盗”洗劫巴里亚利多德的流言传开之后,人们看待那些阿拉贡人的眼神变得q渐渐凌厉起来。
一些机灵的阿拉贡人立刻或是纷纷逃离,或是慌张的找到同伴聚集在一起,可不幸落单的阿拉贡人却成了宣泄怒火的靶子。
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有人喊叫着冲向了那些阿拉贡人。
人们把对那些小偷的愤怒瞬间发泄在了他们看到的每一个阿拉贡人的身上,他们沿街殴打那些看上去就不像是卡斯蒂利亚的外乡人,不管他们是阿拉贡,葡萄牙还是其他什么地方来的。
愤怒让人们根本不想去分辨这其中的区别。
更多的人则叫喊着拿着能够顺手摸到的任何武器向着阿拉贡人聚居的街区涌入,即便有成队的城防军出现在街上,可人群却好像涌动的浪潮,瞬间就淹没了那排成一排的城防军士兵。
这时候一些已经得到消息的阿拉贡人正匆忙慌乱的禁闭门窗,关上铺面,但是这完全不能阻止那些因为愤怒已经失去了最后理智的卡斯蒂利亚人。
他们冲进阿拉贡人的家里和店铺疯狂的打砸破坏,一些地方更是已经出现了可怕的流血事件。
斐迪南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当他带人赶到阿拉贡人聚居的街道,看到的已经是被破坏后的满目疮痍和地上一滩滩触目惊心的刺目血水。
骑在马上的斐迪南身子微微颤抖,他不知道在刚刚发生的骚乱中死伤了多少人,但地上的那些血浆却好像在不停提醒他,一个可能让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就此分裂的巨大裂痕,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命令城防军维持秩序,从现在开始全城戒严,凡是违抗命令的人都要受到严厉惩罚。”
斐迪南神色阴沉的对一旁的将领们命令着,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愤怒,这不只是因为阿拉贡人的遭遇,更是因为他意识到这场骚乱已经威胁到了他本人。
突如其来的骚乱让很多卡斯蒂利亚人也不禁紧张起来,他们很清楚激动愤怒的民众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其中一些曾经参加过收复失地战争的老将更是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占领格拉纳达时发生的那些暴行,他们曾经把那些暴行当成壮举津津乐道的告诉他们的儿孙,可现在看到这些暴行出现在巴里亚利多德,那些人不由得开始害怕起来
“请原谅陛下,这样的命令只能由女王下达,”一直默不作声的陪在旁边的唐·马可洛斯拜恩突然开口,他的话让旁边人人都不禁露出诧异神色,虽然很快就意识到他说的女王实际上是胡安娜,可在那一刹那,人们心中依旧不禁浮起一阵古怪的心思。
“但是胡安娜还没有继位!”
斐迪南厌恶的看向财库官,这个人居然在伊莎贝拉去世后拒绝交出女王私库的钥匙和账目,理由是这些都是给女王的继承人的。
现在看着他又以这样的理由反对自己下达的戒严令,斐迪南不禁从心底里对唐·马可洛斯拜恩产生了深深的反感。
他声调生硬的说:“我是胡安娜的摄政。”
“对不起陛下,卡斯蒂利亚现在的摄政是胡安娜公主,”财库官不动声色的反驳着“除非女王如今已经继位,而您也正式担任了摄政的职责,同时恰好是女王无法履行她的职责的时候您才可以履行摄政权力,否则您必须拿到胡安娜公主的授权才可以下令戒严全城。”
斐迪南怒视着唐·马可洛斯拜恩,他知道这个人是在故意利用这些所谓的繁文缛节提醒他并非是卡斯蒂利亚的君主,这在平时也许不会让他多么恼火,可现在这却让斐迪南觉得这个唐·马可洛斯拜恩就是在刻意和他做对。
但是他也知道财库官说的并没有错,如果他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就只会让的处境变得更加尴尬。
斐迪南聪明的选择了避开这个可能让他难堪的问题,他命令立刻返回王宫,因为出现骚动已经被送回王宫的胡安娜正在等着他。
只是让斐迪南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回到王宫试图找到胡安娜以摄政身份下令全城戒严的时候,从仆人那里听到的回答却是胡安娜已经带着病重的菲利普去了河对岸的高地城堡。
这让斐迪南再也压抑不住心头怒火暴跳如雷,他质问那些侍从为什么不拦住胡安娜,而侍从们无奈的告诉他,胡安娜似乎是认为那些骚乱是冲着她和菲利普来的,她认为那些人试图伤害菲利普,所以她才保护着丈夫一起躲进了高地城堡。
听着这完全靠臆想出来就自以为是的理由,斐迪南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浓浓的无力感。
尽管他从不认为胡安娜会是一个有为的君主,而且也已经做好了把她完全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