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书被押回来的时候,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她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空洞洞的一直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发呆。她纹丝不动,好像化成了一尊雕像。直到夜色降临,雀儿推门而入的时候,洛言书才终于唤回自己的神志。雀儿身上带着微微的寒气,感觉有些发冷。她来到洛言书面前,小心的试探着问:“娘娘?”她现在这模样,雀儿不太能分辨她是清醒着的,还是……不过一个懂得避开大力嬷嬷,伺机逃出冷宫去面圣的人,怎么都不会是一个神志不清的傻子才对。洛言书轻轻抽了鼻子,她想说些什么,只是方一动唇,发出来的却是嚎啕大哭的声音。她扑倒在雀儿的怀里,大哭了一场。“孩子,我的孩子……”没了,全都没有了。雀儿浑身僵住,她一动也不敢动,任由洛言书抱着。那些泪珠有些顺着她的颈脖落入衣襟理由,触觉竟是滚烫无比。直到洛言书哭得声嘶力竭,再没有力气了,她软软的靠在雀儿怀里,任由她摆弄着。雀儿手里拿着一方浸了的脸庞,等擦拭她脸上的伤痕时,那疼痛使得洛言书倒抽一口凉气。雀儿一惊,“奴婢该死!”“罢了。”洛言书有气无力的挥开她的手,“不必管我了。现在也只有你唤我一声娘娘,只是我哪里还算得了什么娘娘?只怕我这一生,都要拖累你了。在冷宫之中的岁月难熬,你还得跟我蹉跎不少的时光。”雀儿低头,她有些急促不安的绞着帕子,只听得洛言书又道:“你大可像青灯一般,另觅主子,也许还有大好年华。不像我,这一生也就如此罢了。”“奴婢定然不会像青灯那般,做出背主忘义的事情。奴婢是要跟着娘娘身边服侍的,不管是在凤鸣宫还是冷宫,娘娘都是奴婢的主子。”洛言书听了,又有些哽咽起来,她用手背抹了抹泪珠,抽噎着说道:“墙倒众人推,这本就是世间常态,人情冷暖我也不是没有尝过。只是青灯我自问待她不薄,不知为何要与楚卿狼狈为奸陷害我,我实在想不通。”雀儿垂眸不语,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她。洛言书又是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这才稳下发颤的声音。“洛家为我所拖累,这才会落得抄家灭族的下场。父亲也死了,洛家倒下了,孩子也没有了,我真不知道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雀儿有心要安慰她几句,只是话还未说出口,便听见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是啊,姐姐你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死了干净!”洛言书听见这声音,脸色顿时煞白。楚卿缓步进来,她冷冷睇了雀儿一眼,“出去!”雀儿担忧的看了洛言书一眼,随后低着头出去了。洛言书看见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恨意,只是楚卿盛气凌人,洛言书现在是疲惫不堪,或许趋利避害是种本能,洛言书虽恨不得啖其血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些距离。楚卿一把抓住洛言书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揪,头皮一阵发疼,洛言书不由得抬起头来。“你想干什么?”楚卿脸上带着算得上是温和的笑容,只是洛言书看上去,却觉得她阴森无比,诡异莫名。“姐姐倒是会装疯卖傻呢,连我也骗过去了,我早该知道的,你这人惯会做戏,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楚卿手上又是加重了力道,洛言书疼的惊呼出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让我死个痛快!”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只有这一条命。但是洛言书不怕死,因为活着,反而还会拖累更多的人。“杀了你?”楚卿冷笑了一声,而后贴着洛言书的面庞,在外人看来,这宛如一对姐妹花在亲亲热热的聊天,只是她们说的,却是杀气腾腾的话。“要你的命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只是我怎么会如此便宜了你?你想死我却偏要你活着。生难死易,这个道理,你以为我不明白?”洛言书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她道:“我到底惹了你哪里,你要如此待我?”“姐姐死了孩子,你很痛心?”楚卿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洛言书还未回话,她便道:“可是当我的孩子死掉的时候,我也很痛心呢。”不,她没有动过她的孩子。洛言书开口想辩驳,却觉得现在说这个没什么意思了,反正楚卿想拿捏她,有没有这个名头,都是一样的。楚卿放开她,轻笑道:“往后的日子还长,姐姐先好好歇歇,你可千万要——活下去呀。”楚卿没有再理她,她只是来到这里发了一通不大不小的威风,而后就转身离去了。洛言书听见走到屋外的楚卿在吩咐大力嬷嬷,“好好看着她,若是她有什么轻生的行为,一定要救活她,不许把她弄死,听见没有?”嬷嬷诺诺应是,而后是楚卿远走的动静。洛言书呆坐着。楚卿不让她死,是想要继续折磨她,生不如死。洛言书不知道楚卿为何疯了一样的报复她,而更让她绝望的是,圣上对此事一无所觉,甚至还放任她的动作。夜已经很深了,洛言书满身的疲倦,她半躺在塌上,正要睡去,突然燃烧着的火苗突然拔高,发出了“噼啪”的声音。洛言书惊醒过来,她有些茫然的四周望了一眼,正想唤一声雀儿,但是屋内突然毫无预兆的陷入了一片黑暗。洛言书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突然颈脖被人从身后缠上了一条绳子。那粗糙的麻绳勒得洛言书生疼,疼痛伴随着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洛言书第一次如此的接近死亡,她伸手想把绳子扯开一些距离,但是总徒劳无功。她努力的想回头看一眼,只是绳子勒得太紧,她的脖子要断掉了,无论怎么使劲,她依旧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