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晖跃上了车马,沿着禅遇他们行走的路迹赶往马家,行至半路,发现正在承跃坊外有着自家马车,马车上清清楚楚的卓家徽印,如果不是遇儿他们乘坐的车马,那会是谁的呢?
晖跃正在思考,就看到禅遇笑嘻嘻得带着不是很高兴的阎欢从那家铺子被一个脸上有着疤痕的儒雅男子送出来,男子满面笑容,笑的体贴得体,阎欢却看都不看一眼,很是生气的样子。
晖跃挑眉,哦,这阎家小巾帼这是被谁摆了一道,怎么很有些斗败的公鸡的感觉。
还是卓禅遇眼尖,一眼看到了透过车窗,倾国倾城的自己姐姐,忙撒开挎着阎欢的手,像个欢快的小燕子就奔进了自己家马车。
阎欢更是郁闷,想了想不想做自己的马车了,就一起跟着进了卓晖跃的马车。
车马缓缓继续前行,本着既定的轨道走了。
梁落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车马越走越远,脸上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转身进了自己的铺子,直接进了后院。
梁落经过后院的时候,特意没有走自己来时的路,而是推门进了屏风后的一间屋子,屋子里到处都是纸张和画料,里面墨香味阵阵,有两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给自己刚刚画好的图画染色,梁落近距离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盏茶功夫后,那两个人嘘出一口气,抖了几下让颜料风干,完事后拿起来走到梁落跟前:“东家,好了。”
梁落接了看了两眼,没什么情绪的对他们说:“好了,去账房领赏吧。”
那两人知是过了关,很快就露出欣慰的神色,告退后就出去了。
梁落拿着那两张有九成相似的肖像,画上是一黄衫英气女子,和一红衣少女,弯了弯唇角用手弹了几下,起身往后院去了。
“这就是刚刚那两人?”斜卧在软榻上的男人凭着一把清越的嗓音就提升了自己的存在感,手里举着两个女子的画像,若有所思。
这两个女子是谁他知道,年纪身份也对不上号,不可能是的。
竟然不是自己的幻觉,连她们自己也觉得像吗?
梁落点点头:“嗯,可不就是那两个不好缠的人,可耗费了我很多时间,你可要多多补偿与我。”
男人嗤笑:“你这大财主,竟还要我一个不受宠的浪荡公子哥接济了?可不丢你的脸?”
梁落一屁股坐在男子旁边:“梁世子可别在我这哭穷,我这里的钱财若是有十分,最后九分都是落入你的钱袋,怎么还埋汰起我来了。”
梁冀用手揉了揉眉心,并不接话。
不一会儿他好像想起来什么:“落儿,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怎地一个二个都往外跑?”
梁落笑了:“可不是吗?你的好兄弟马皓今天在自己家办了个斗舞会,各府名门闺秀都以被邀请为荣呢,你不去物色物色?我刚就看到卓家三小姐四小姐还有阎家嫡女都去了。”说完亮起了眼睛,现在他的愿望真的没有那么高,别说嫡的庶的,美的丑的,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梁冀又看了一眼那画上的红衣小女娃,皱眉问了句:“物色什么?”
梁落嫌弃地看他一眼:“你也不小了,总这么拖着是个怎么回事?你不知外界都传你什么,说你不举,你还要装多久?找找找,找了十年了,她有来看看你吗?”
梁冀一下子坐了起来:“不用说了,我先走了,记住我交代你的话。”
梁落叹气的看了他远走的背影一眼,他的难处他都知道,可就是理解不了,什么娃娃亲?都是狗屁,就他一个人傻兮兮的在这傻受着,竟还想着把承跃坊开到大江南北,继续把每一个问起那个人偶的人都画下来让他过目。
不是他说他傻,根本就是有病,病入膏肓的那一种。
可是自己是他的朋友,陪他从最初的艰难慢慢走到了如今,能坐视不管吗?
当年的那个女娃娃到底还有没有活在这世上了?
若是有怎么会不知有人在急急找寻她,她怎么忍心,不过梁落觉得那人还是不在世上了的,梁冀只是守着一个无望的愿望支撑他度过每一天,每一年。
马家后花园早早摆上了糕点茶水,还有应季果子,应时瓜果,来往的奴仆每个人都是紧锣密鼓的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就怕怠慢了这些名门闺秀,你说一个不好他们之中有人成了自己家的主母奶奶,自己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所以趁现在还没有谱的时候就准备着,说不定就巴结对了人。
百花深处带起了一个高高的台子,既宽敞又平稳,周围都是大片的空地,还有准备好的乐器歌女,应有尽有,跟这满院争奇斗艳的环肥燕瘦相得益彰,很难说是谁成就了谁。
因为外男和女子有隔,所以马皓是以自己表妹的名义宴请的四方来客,以自己哥哥的名头邀请的男客,男客女客之间在这种大的宴会上其实是没有那么多忌讳的,因为毕竟人多,不怕惹闲话。
说是斗舞会,其实有眼色的人都知道,这是马家两个公子到了婚配的年纪,马夫人大概就是借着表小姐的名头为自己许个得意媳妇儿,所以彼此都心知肚明,说话也小心。
其实这种大型聚会是不多的,因为这麽大排场在臣子家中举办堪比皇宫宴席的活动是很容易被天家误会是自己结党营私,招了猜疑就不好了。
可是马相就是敢,为什么呀,因为人家跟阎家是表亲,反谁也不敢反自家呀,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深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