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很快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边是内室,床是个炕,没有升火,在冬天的傍晚散发着寒气,桑则正在发愁晚上怎么睡?要不把晖跃送里正家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她就进城去购置棉絮和被单缝几床被褥御寒?
桑则一想晖跃要离开她一整晚心里就不放心,正左右为难。
这时晖跃迈着穿的厚实的小短腿拖着累的发红的小脸跑到桑则面前:“娘亲,你看,是徐奶奶和杜婶婶来了。”
桑则来不及疑惑她们来干什么,就听到门外有人唤她:“李家娘子?你在吗?”
桑则忙擦了擦手应道:“哎,在呢在呢。”边说边快步移了出去。
迈出东厢就进了堂屋,堂屋里摆着一张八仙桌和两把简易的太师椅,太师椅因为陈年老旧,摇摇欲坠,桑则为了保持平衡还找了个木墩来垫在下面。
此时,徐大娘和杜娘子就一人一边坐在两边,八仙桌上放着两床颜色不一样的旧棉絮,虽然颜色发白但是可以看出两床被褥都很干净。
桑则一下子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很是感动。
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不论他们是看在杨夫子的面子还是真的可怜他们孤儿寡母,这份情谊都值得感激。
徐大娘四十多岁大概,稀疏的头发里夹杂着几根银丝,被她梳的一丝不苟贴附在鬓角,穿着天青色的窄口衣袍,整个人显得很精神,与年纪不符的活力。
杜娘子和桑则差不多的年纪,长得很是姣美,桑则想若不是土生土长在乡下,那一定是个美人。
可是乡下娶亲都很早,杜娘子已经育有一双儿女,为孩子婆婆操劳,终归是让她的容貌打了折扣。
徐大娘看到桑则被晖跃领出来很高兴:“李家娘子,你这小闺女好生懂事,啥都知道。”
桑则看到晖跃被夸有些不好意思,就谦虚的笑笑:“徐大娘,您这是......”
徐大娘一听这个也顾不上晖跃的事了,就走上前来握着桑则的手说:“你们刚来这满家庄,肯定没吃没喝没用的,我们每家匀匀你家不就有了,都过着是那样,你说是不是?”徐大娘很瘦,年纪有些大,这皮肤就松弛在脸上,非但不感觉丑陋,反而想起来有一种很慈祥的感觉。让人觉得温暖。
桑则有些感都得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杜娘子把被褥后的竹篾拉出来,里面是调料和米面,还有几双碗筷。除此之外就是几张卤的焦黄散发着香味的葱香饼。
这真是解了她们的燃眉之急,这乡下果然民风淳朴,没有那么多坏心眼,她这一次,真是做对了,相信会越在这里生活会很安乐。
杜家娘子也笑意盈盈:“咱以后就是一个庄子里的人了,谁家没个难为事,你帮着我,我推着你就过去了,先我还怕你们城里来的看不起咱村妇,见到才知道你也是个不讲究的妙人,可不就来了”杜家娘子笑颜如花,嘴碎了些,都没有什么坏心眼,是个实诚人。
桑则拉着她们赶紧坐下,知道他们是真心的也不虚假客套,心里只想着到时后她们有啥事要帮忙绝不推辞,说了好半天的话,还问了进县城都是怎么个去法,知直到天黑才各自散去。
桑则早吃葱香饼吃得饱饱的,抱在桑则怀里睡觉。
晖跃年纪小,受不得大的奔波,天还没黑就自己睡着了,桑则找了一个火折子点了一盏主家剩下的煤油灯收拾好了就带着晖跃睡了安心的一觉。
这一夜并不奢华,也不舒适,可这心里是真正的安定了下来,母女俩一觉睡了个大天亮。
第二天一样是个有太阳的日子,有风,但是也不是特别冷。
桑则按照昨天问的法子去村口等看看能不能有运气搭乘去县城的牛车驴车什么的省点脚程。等了一会果然看到同庄的满三叔驾着牛车去岳家走亲戚,就搭了顺风车。
当时是心里没底能不能留下来才没有乱花钱置备家用,现在是确定安定下来了,理应要好好准备一番。
桑则带着晖跃去了领县的街北头,因为北头都是平价街,这里东西质量可能差一些,可这钱花的也更值当,她们现在还没买地盖房子,剩下的钱更是应该紧着要紧得置办,可不能大手大脚。
进了一家布庄,布庄名字取得很好,叫锦绣,问了伙计才知道这布庄原来唤作布锦,最后布庄老板把它作为独女的陪嫁才给改了名字,桑则猜测,这布庄老板,很可能闺名就叫锦绣,当然这和她们无关,他们只需要先把自己安置好就很不错了,两床旧棉被其实还是远远抵挡不住这午夜的阴寒的,她得抓紧时间赶出两床又厚实又宽大的被褥,晖跃晚上睡觉可不老实呢。
看了一圈,桑则都不太满意,因为都不是做被子的最佳布料,不是太贵就是料子不精致,摸着不爽手,怕晖跃盖着难受。
店伙计看桑则看来看去不满意,就猜她们是嫌布料贵,计上心来,那仓库里有一匹挑染时温度没把握好的布匹。看起来殷殷晕晕,不大美观,兴许那匹能成,他便宜些转手给她们也不算占便宜,就让桑则稍等,去取货出来。桑则倒是没抱太大希望,要是真没有那物美价廉的,多使些银钱也不是太难,毕竟这被褥可不是一朝一夕,可是最低要用到下一季棉花丰收的,看了看晖跃,晖跃乖乖地坐在店内的长板椅上。
晖跃在想,这小伙计干嘛去了,娘亲怎么还不好,她都饿了。
娘妻每天早上都要她打坐练一会功,就连在野外都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