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涅与苏辰砂二人,一人袭着玄黑的衣袍,一人身着素白的衣衫,皆是被风吹彻的衣摆,轻扬地在半空中交叠翻飞,衣摆摩挲间随着风声发出呼啸的声响,但他们二人看上去却都甚为沉静,秦羽涅清冷,苏辰砂温润,皆是这世间绝世无双。
果不其然,如苏辰砂所言,他们刚行至凌云大殿前,便已经遥遥看见了刀鸑鷟站在檐下张望的身影,她未披大氅,只着了冬衣,两只手侧方在身体两旁,但秦羽涅依旧看清了她双手被冻得通红。
“羽涅,公子!”当他们二人走进了刀鸑鷟的视线后,刀鸑鷟再也无法安然地立于远处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们,而是呼唤着他们朝他们奔跑去。
愈发近了,秦羽涅发现她的鼻尖早已经染上了一层薄红,那自然是在这冷寒的天地间被冻得,他不禁一阵心疼,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刀鸑鷟,刀鸑鷟已是先他一步问起了昨晚的事情。
“你们昨晚去了何处?”刀鸑鷟同秦羽涅一样,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向来直来直去。
秦羽涅与苏辰砂对望一眼,苏辰砂将目光收回后看向刀鸑鷟此刻变得有些凌厉的蓝眸,“阿梨如何知道我们昨夜不在庄中?”
“我今日起的早,去找羽涅时他不在房中,我向庄中弟子询问,他们一个个都支支吾吾,吞吐不清,自然是有问题。”刀鸑鷟秀眉一挑,“最后在我的逼问下,他们不得不说出真相。”
秦羽涅在唇边绽开一抹淡笑,却被刀鸑鷟清楚地看在了眼中,“笑什么?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昨夜究竟去了何处?”秦羽涅知道刀鸑鷟实则是在担心他们的安危,但她如此心急质问的模样,心中升腾起一丝暖意的同时不禁觉得她太过可爱。
“这个问题,还需要羽涅亲自回答你。”苏辰砂颇有深意地看了秦羽涅一眼,话锋一转,“我此时竟有些饿了,先去厨房看看今早吃些什么。”趁机开溜。
刀鸑鷟见苏辰砂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好奇心便愈发的加重了起来,她上前一步,鞋尖与秦羽涅的相抵,衣袍摩挲,她倾身逼近,踮起脚尖来,“快说!”
秦羽涅见势不妙,知道今日是逃不过这一问了,他轻咳两声,似是在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做好准备,“昨日安永琰来了。”
“什么”不待刀鸑鷟将话说完,秦羽涅已经用手掌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挣扎了两下,见秦羽涅眸间的神色有些严肃,便不再动作,安静地等待着秦羽涅的下文。
“他来此的目的,我并不完全清楚。”秦羽涅解释到,“但他说他有了母妃的消息,或许母妃真的就在博义。”
刀鸑鷟闻言后,秦羽涅这才将手缓缓松开,落下,刀鸑鷟颇为惊异地看着他,“可是真的?”顿了顿,“但是安永琰他怎会如此好心?来穹玄山庄一趟竟是为了将贤妃娘娘的消息带给你?”说到此处,刀鸑鷟心中愈发的不安起来。
“不论他所言是否真实,我都必须去寻母妃。”秦羽涅再一次坚定地向刀鸑鷟说到。
对于此,他的想法一直都未曾改变过。
刀鸑鷟缓缓地点着头,“我明白只是”她蓝眸中的担心与忧虑秦羽涅都看在眼里,一颗心都被她填的满满的,暖意在胸腔中上下蹿动,流经四肢百骸。
他又怎会不知刀鸑鷟对他的一片心意呢?只是事关母妃,为人之子的他又岂能够去计较着其中的得失利害?他顾不得那许多了。
“别怕。”秦羽涅顺势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青丝上,“有我在。”
本是自己担心他来着,最后竟变成了他来安慰自己,刀鸑鷟在心中如此想到,秦羽涅对自己总是事事都考虑的十分周全,不愿自己受到一丝的委屈一丝的伤害,他竭尽全力的保护着自己,让自己心安,那么自己又怎能给他添乱呢
刀鸑鷟靠在他胸膛上,点点头,“总之我会同你一道去往博义,你答应过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可是我不放心,所以我去守着你,看着你,若是你未能遵守诺言,我便”
“便怎样?”秦羽涅微微低垂下头,下巴便与她光洁的额头相触碰。
“那我便去一个你永远找不到我的地方,让你”她话音未落,已是看见了秦羽涅紧蹙的剑眉,好似下一刻他的吻便会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让她后面的话再也无法说出来。
“我同你说笑呢。”她见好就收,模样甚是顽皮,叫秦羽涅奈何不了她。
“从今往后,不许再说此话。”秦羽涅凛然,“哪怕玩笑也不行。”
“好,我知道了。”刀鸑鷟此刻倒是乖顺的很,也不同秦羽涅争辩斗嘴,紧紧地再一次将他拥抱住,“我再不说了。”她好似有些明白一个人若是患得患失该是如何的一种情绪,就好似她,好似秦羽涅。
他们都害怕失去对方,很怕。
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在乎着彼此的安危,皆不愿对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因为那于他们而言,都将会变作难以承受的疼痛,将他们裹挟吞噬,让他们万劫不复。
那甚至是比坠入阿鼻地狱更加可怖的一件事。
“我已经请师兄们将雷霆和绝尘从云水阁牵出,只是公子还未曾配有马匹,待一切打点好了,用过早膳我们便可出发去博义了。”刀鸑鷟将今晨她所办之事都一一地告诉了秦羽涅。
秦羽涅在她的额头上轻柔地印下一吻,让刀鸑鷟觉着自己仿佛是被风拂过一下面庞,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