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卷云舒,几经波折,京城郊外,人迹罕至的山林深处。
在孟青云的带领下,他的一众手下和许乔,在这里歇息。
眼下这些手下,都是许府的老人,跟随许德多年,连许德的贴身大管家时断流,也在其中。
“不对劲。”
但马车里,许乔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昨晚李忠堂他们来救自己的时候,没费这么大劲,也无需到郊外。
然而,此时几经波折,避过重重耳目,来到郊外。
许乔有些好奇舅舅打的什么算盘。
外面,顶着烈日,孟青云从马车上拿出酒囊,给众人分发。
他咕嘟咕嘟痛饮,长出一口气,“时管家辛苦,诸位弟兄辛苦,青云敬大家。”
时断流年逾四十,修炼多年,方头大耳,看起来像三十出头,一点都不显老。
“哎,都是为大老爷办事,哪里辛苦。”
时断流见孟青云饮酒,手拿酒囊,扫视众人,“来,咱们将大少爷救出,没辜负大老爷所托,兄弟们敬一口!”
许乔的记忆里,这位时管家极有威严,有时候连许乔都会批评。
时断流从小跟随许德,在府上下人们面前,很有分量。
孟青云说话不管用,时管家开口后,众人才肯饮酒。
孟青云看在眼里,也不在意,“弟兄们先歇歇,此地远离朝廷耳目,咱们喘口气,一会再上路。”
众人没有动作,时断流很自然地摆摆手,“大家先歇一会吧。”
他们这才各自找地方,饮着美酒,稍作停歇。
这时,孟青云坐上马车,拉开车帘,忽然对许乔低声道,“乔儿,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你权当没发生过,以后切勿跟人提及。”
“好的。”
许乔还以为孟青云指的是他关进水牢这件事,但紧接着。
一众手下,一个接一个,酒囊掉落,他们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时断流最坚挺,他嘴角溢血,一屁股坐到地上,望向马车上的孟青云,难以置信。
“酒......酒里有毒......”
孟青云有意锻炼许乔,他没有避着,反而让许乔一同目睹。
他笑了笑,“不错,酒里有毒。”
剧毒扩散,时断流渐渐说不出话,“你,你......”
“六年前,罗刹大军攻入京城,烧杀掳掠,流苏河畔,宋式皇族,一百六十一口人,尽被罗刹人宰杀烹食。”
“沐阳城下,我朝二十万大军,活活坑埋,多少家庭,从此妻离子散,多少良家女子,被罗刹大军凌虐而死。”
“五年前,金銮殿上,赵将军世代忠良,只因不服福禄膏,一家八口,女儿仅有三岁,被罗刹皇帝以鼎煮死,满朝文武,每人分食一碗肉羹。”
“四年前......”
“三年前......”
孟青云并不回答时断流,而是一笔笔,诉说着罗刹人的罪状。
他指向时断流一众,“乔儿,你看仔细了,这些,才是真正的罗刹走狗,他们背信弃义,为罗刹皇帝收买,潜伏在我许家,暗中替罗刹人做事,这些年,勾结潜龙卫,残害忠良,罄竹难书!”
“李大人和你爹,一直暗中调查,这些年,早已将此等走狗摸清,就等有人揭竿而起,宰杀罗刹人,好让这些走狗死无葬身之地!”
孟青云注视下方,神情漠然,“时断流,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作为现代人的许乔,对这种根深蒂固的君权神授、家天下的思维,无法认同。
但相比较而言,罗刹人煮食人类、凌虐人类女性为乐的恶行,更让让身为人类的他不能容忍。
听到孟青云的话,时断流回光返照,嘴里不断吐血,终于能完整说出一句话,“罗刹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们?”
孟青云摇摇头,“不,你们的死,跟我们无关,都是那位嫉恶如仇,行刺罗刹皇帝的勇士所为。”
闻言,许乔脸色微变,“这锅我背了?”
这时,孟青云看着那边时断流咽气,任务完成,他长出一口气,感慨道,“此刻,李大人和姐夫也在办事,在京城,罗刹人的走狗应该所剩无多了。”
但很快,他又皱眉,“不过,如今罗大师已死,只凭我一个出手,张虎诚那条走狗......有些麻烦。”
还未从背黑锅中缓过来,许乔神色一动,“张虎诚是罗刹人的走狗?”
但旋即,他惊喜,这样一来,得到张虎诚的《斩丝法》,他就能放手施为,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时光悠悠,艳阳高照,一辆马车缓缓驶入许府。
占地数十亩的许府中,许乔居住的院子,紧邻许德。
行走在花园,许乔发现周围都是陌生的下人,许府上上下下,那些在昨晚目睹许乔被潜龙卫抓走的下人,全部不见。
“大少爷好。”
“见过大少爷。”
许乔虽然愚笨,但他是年轻一代的长子,在许府的地位毋庸置疑,远非那些叔叔婶婶们的子嗣可比。
此时,一个下人匆匆忙忙,拜见许乔,“大少爷,您吩咐的金线纸,小的都给您买来了!”
拿在手里,仿佛金丝编织的丝帛。
许乔不禁对这个许德安排来的新下人,刮目相看。他的办事效率让许乔吃惊,不到半个时辰,就把许乔的要求完成。
许乔点点头,赐下一枚金锭,“办得好,该赏。”
说实话,熟识这个世界的消费水平,一下子打赏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