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的功夫,周安阴沉着脸回来了,看样子是没有追上。因为上官妃刚才的解围,周安已经解除了对李青云的怀疑。他转念想到:李青云今日乃是来府中为老爷治病的,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应该只是碰巧撞上了而已。
周安一拱手道:“小老儿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李公子赎罪。”
李青云现在对这老匹夫是半点好感都无,但也不想得罪他,毕竟他刚才还救了自己的命,于是不冷不热道:“我可以走了吧?”
周安道:“那一千两诊金,我已命人装上马车,一会就会送到府上,我这就送公子出去。”
李青云道:“不必了。”然后故意当着他的面揉了揉刚才被他捏痛的胳膊,拂袖而去。
周安道:“李公子且慢。”
李青云身子一停,心中暗暗叫苦:难不成周安发现了什么?
周安绕到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递给他道:“李公子救了我家老爷的命,老爷吩咐老奴将这块牌子送给公子。”
李青云看了看他手中的青铜令牌,并不想接,这周府处处透着古怪,以后还是与他们保持距离的好。
周安看他似乎并不情愿,解释道:“这块令牌乃是我家老爷在礼部的时候所用,官场上的人也都认得,公子说不定以后能够用到。”
李青云听他这么说,伸手接了过来,只见令牌的正面用小篆写了“周亿丰”三个字,背面是“礼部尚书”四个字。
周亿丰的身份乃是前礼部尚书兼太子少师,虽然现在奔丧在家,但是眼看服丧期将满,朝廷定会将他召回,有这么一个令牌,以后震慑一下庞县令那等小人也是好的。想到这,李青云便将令牌收了起来,略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周安望着他的背景,眉头紧锁,半响重重叹了口气。
李青云一路疾走出了李府,见到门口果然有一辆马车,车夫见他出来,急忙上前躬身道:“李公子,周管家命小人送公子回去。”
李青云点了点头,起身上了马车,进了车厢后,他才重重舒了口气,此时感觉整个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坐在车厢中,平复了一会儿,李青云轻轻拨开门帘,见马夫只顾驾车赶路,便放下门帘,悄悄从怀中掏出从上官妃身上拿来的宝贝。解开外面包着的丝巾,打开一看,里面竟然也是一块羊皮地图!而且看切口似乎与之前从黑脸汉子身上拿来的那块正好能够对上!
李青云急忙掏出另外一块羊皮地图,两块羊皮一对,果然吻合!而且从对上的痕迹判断,应该还有至少另外两块地图!这原先应该是一副完整的地图,是被人用刀从中划了一个十字,分割成了四块。
这幅地图到底指引的是什么地方,为何这些人都拼了命地想要得到?难不成是一副藏宝图?
李青云将两块地图分别收藏起来,心中想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今日平白得了这两块地图,恐怕是祸非福,想找个隐秘的地方把它藏起来才好。
到了半路,李青云给了车夫二两银子,让他驾车将银两送到李府,他自己则朝妙手堂走去。
车夫得了银子,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将银子安全送达,然后喜滋滋地赶着马车奔着李府而去。
此地距离妙手堂并不算远,李青云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店中传来一阵吵闹声,一个标准的泼妇声音,尖锐而高亢地叫嚣道:“老娘是来你店中买药的,你瞅瞅你什么态度?还不卖?你们妙手堂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就不能拒绝任何客人!我告诉你,老娘有的是钱!今儿这药老娘我二十两银子全包了,其他人谁也甭想着买!”
店中一个娇柔的声音央求道:“张妈妈,我们店中的阿胶糕乃是一两银子一包,即便是你买的多,可价钱也不能差这么大啊!这五十包阿胶糕,你只给二十两,我们若是卖给你,还得亏本!再说了,头一批上市的只剩下五十包了,就算你楼里的姑娘要用,一下子也用不了这么多啊,你一人全买了,剩下的这些客人怎么办呀?”
李青云听得出,这个娇柔的声音正是林灵萱,而她口中的“张妈妈”应该就是百花楼的老鸨子了!这个恶妇竟然敢来妙手堂找麻烦!于是他急忙加快脚步朝店内走去。
店内,张妈妈喷着唾沫骂道:“你个小贱人欠老娘的钱还没还呢!老娘就算不给钱,也是理所当然!你还敢跟老娘顶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派人将你抓回百花楼!”
林灵萱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想起在百花楼被她虐待的事情,身子就禁不住有些颤抖。
店里其他来买药的客人,也都是一些姑娘,何曾见过这等泼妇,纷纷都对她敬而远之。
周文挺身将林灵萱护在身后,与张妈妈讲理道:“林姑娘与你没有任何干系,你再在这里胡闹,我们可就报官了!”
张妈妈双手叉腰,扭动着水桶腰,上前对着周文的脸喷去:“你倒是报啊!你报一个试试,你不知道庞县令跟俺们东家是什么关系吗?”
周文对付这等泼妇也有些束手无策,被她迫得只能连连后退。
店里的伙计小声提醒道:“百花楼的东家是代正业,此人乃是庞县令的小舅子!”
张妈妈听到后,忍不住得意道:“小子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不是要报官吗?你倒是报呀?看看到时候衙门的大门,是朝向你家还是朝向我家!”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