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织闻声一惊连忙躲开冥都一丈远,怯怯道,“当年你我因各为阵营,你要夺补天石,我也是不得已为之,你一个历劫的妖魔道,总不至于和我一个小小上仙过不去吧?”
冥都眯着一双狭长迷离的眸子,见着慕云织这般委曲求全的姿态,竟心中一喜,这丫头,还是没变。
“哦?若是我非要追究呢?你以为你那些心思我看不穿?当年你用隐魄幽冥骗我时,怎么没想到有今天?”
试探!
慕云织深吸一口气,尴尬笑道,“冥都,你别生气呀,你看你一生气,又将我认错了。”
冥都一怒,大掌扼住慕云织纤细玉颈,另一只手撤下慕云织右臂的青衣,一朵血红罂粟在冷风中绽放。
“你想欺我倒何时!?我处处对你忍让,处处对你宽容!你为何偏偏……偏偏不记得我!”冥都一张俊颜瞠目欲裂,在慕云织的记忆中冥都总是温和的谦谦君子,何时变成今日这副模样,心中竟然莫名一痛!
慕云织知道,这心痛的感觉是罗多粟残存的意识。
眼眶中似有泪水要夺眶而出——慕云织心下大骂,该死,这罗多粟的意识一旦见到冥都就会有反应!
冥都瞧见了慕云织含着泪水的眸子,连忙松开手,近些年他越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竟连他最心爱的徒弟都……
离开冥都束缚的慕云织咳喘几声,善儿立刻挡在慕云织身前,“这位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
冥都见着善儿神色更加危险,他冷倪的目光撇了善儿一眼,善儿冷不丁地一个激灵,冥都冷哼一声,“臭和尚,此事与你无关,不想死就离远一点。”
“不行,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这位施主修法高强怎悟不出其中道理,如此苦苦相逼也于事无补。”
慕云织见冥都俊朗的剑眉中成了一个‘川’字,已然知道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于是扯了扯善儿的衣袖道,“快走善儿,我不会有事的。”
善儿一愣,最后点了点头,目光警惕地盯着冥都,逐渐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之中。
慕云织拿着手中的黑色珠串,嘴角付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冥都出现的倒真是时候,方才善儿离开时,她以传音入善儿耳中——你去万灵山找我师父墨衣上神救我,留下手串可保我一命。
冥都见善儿离去,冷声道,“这些和尚说什么普渡众生,呵!都是欺瞒世人的把戏!”
慕云织心想,她不是罗多粟的事自然要与冥都挑明,可这冥都对罗多粟不管是情爱还是师徒之情都太过深刻,如果告诉他事实,以她现有的修为,冥都轻轻挥袖就能将她撵作齑粉!
慕云织看了冥都一眼,他那双迷离的血色眸子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每每见到冥都的眼睛,她都有一种被吸引的感觉,可那只是一种淡淡的思念的感觉。
慕云织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起了极大勇气,道,“冥都,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慕云织,也可能已经不是了,你如此紧追不舍也是于事无补,过去的慕云织依旧不会回来了。”
冥都依旧是冷冷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悠悠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以前的你?”
慕云织连连点头,希望冥都可以放过她,可冥都闻言一笑道,“无碍,你依旧是我最心爱的徒儿。”
冥都靠近慕云织,盯着她那张巴掌大的面颊,只见她额头有丝丝缕缕雾状很水,他勾起薄唇一笑,提手准备为她拭去,就在要碰到额头时,一道金光劈来,冥都神色一凛,但并未停滞手上的动作,而是泰然自若地接下一记金光术法。
冥都为慕云织拭去汗水后,才站直了身子,冷冷看着站在远处的离朱!
慕云织一愣,他方才明明可以躲开,可他偏偏为了拭汗这种小事……
想到此,心底深处的涟漪慢慢荡开,浪花触碰相撞,形成了一种情愫。
她借用了罗多粟的身子,本该为她延续这段师徒情谊,但她终究成不了罗多粟,这份情是对罗多粟的,与她无关。
冥都手背有红色灼伤的痕迹,慕云织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离朱一身玄色僧袍泰然站立,右手竖在胸前缠着几圈念珠。
“是你……”冥都盯着离朱那对阴阳之眸,冷冷道。
“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才是归途。”
慕云织心想,离朱和善儿大概都认为冥都与慕云织是有仇,不过十几年前南海畔一战确实令人容易误会两人的关系。
只有慕云织心知肚明,冥都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来找她的。
“就算是你师父明灯在我面前,我也不屑一顾,何况是你这小小金身!”冥都冷倪瞥了离朱一眼,手中大掌朝他打去。
虽然只过了十几年,但慕云织明显感觉到离朱的佛修大有增进,如今早已不似当年的一重金身了。
离朱怔怔站在原地,诵读佛法口诀,周身金光大作,与冥都的掌风形成金玄两色光芒,双方各不相让。
“你修为如此了得,为何还要害那些仙人!”离朱与冥都对阵中发问。
“什么仙人?”冥都被这么一问倒是是一愣,怒道,“仙人与我何干?哼,天地六道,我妖魔道乃堕仙道,那些仙人的修为与我有何干系?”
离朱见冥都冷嘲自负,想必这件事与他确实没有关系,但听他的口气,似乎又知道些什么,离朱反问,“这么说,你知道有人炼化仙人修为?”
冥都狂笑几声,“你还不配从我嘴里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