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恩大教堂。
这座位于赤血堡城内中心的圣所,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赤血堡内最最恢弘威严的殿宇;
犹如利剑般高耸的尖顶,教堂内所有的墙壁都被十三公尺高的彩色玻璃覆盖,四十八根廊柱环绕大厅,每一个上面都以精美的浮雕装饰,数以百计的浮雕生动的再现了圣十字经文中的故事,有着“石经书”的美誉。
即便在全公国所有壮丽宏大,瑰丽夺目的大教堂中,拜恩大教堂也依旧能稳稳占据三甲之列。
在“鲜血教团”事件后,依靠信徒们的捐献,拜恩大教堂在三年中得以重建;尽管仍有许多断壁残桓,但光是其仅存的部分和空旷的废墟,便不难想象她曾经是何等的壮丽巍峨。
拜恩主教的宣誓仪式,就被安排在修复最完善的正厅举行。
大厅正中央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圆形礼台,三百名从拜恩各地紧急赶来投票的教士们,犹如一道道厚重的,艳丽的天鹅绒挂毯般,装点着周围的廊柱和墙壁。
看着台下那簇拥的教士们,那一张张几乎将期待、惊愕、嫉妒、怨恨、鄙夷写在额头的脸孔,小教士韦伯忍不住用力咽了咽唾沫。
这是他的梦想,但又和梦中的有所不同。
“亲爱的韦伯教友,你什么都不用担心——都已经打点好了。”希尔维克执事仍站在他身后喋喋不休:
“整个拜恩教会,甚至是整个圣十字教会都站在你身后,拜恩公爵也对你无可奈何——你会成为十二世代以来最富有,最有权势的主教!”
“你所有的意愿都会实现,你所有的命令都会被无条件的执行;当然,你也能让你那套歪理学…呃,我是说对圣十字的理解,成为拜恩境内唯一的真理,没有人敢反抗你的。”
“你要做的,仅仅是对大主教保持绝对的忠诚,韦伯教友。”
若有所思的小教士没有看他,只是本能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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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赤血堡宫殿的花园内,耐心听完洛伦解释的小教士韦伯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黑发巫师点点头,丝毫看不出他也是刚刚从夏洛特那里弄到的消息:“教会无法控制拜恩,于是只能妥协——亲爱的韦伯,他们的目标就是拉拢你,从而间接的控制拜恩公国。”
“不,我的意思是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拜恩。”小教士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微微低头不敢直视洛伦的目光:
“我还总觉得…自己藏得很好呢。”
“怎么说?”
眨眨眼睛,黑发巫师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在帝都御前审判的时候,我背叛了你…背叛朋友,这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可怕的罪孽了。”小教士韦伯表情一黯,突然苦笑一声:
“呵呵…不骗你,当那些教会卫兵来的时候,我其实以为他们是你派来的——我告诉你自己‘没错,是时候了’,如今的你已经是拜恩公爵,你当然有报复我的权利。”
“哪怕希尔维克执事将信笺递到我的手上,一次次重复告诉我‘这是真的’那时候,我也告诉自己这只是你设好的圈套。”小教士的头越低越深。
“为什么?”洛伦继续明知故问,勾出对方的话。
“因为我不配…不是身份,不是地位,而是我真的不配。”韦伯的声音都在颤抖:“尤其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更让我确信了——我不配!”
“我是什么?一个被教会拿来要挟你的工具,还是拜恩和天穹宫妥协的产物?我是傀儡,是工具,是武器——唯独不是拜恩主教!”
“所有人——甚至有可能包括你——并非是认为我有这个资格和能力,而是出于野心和权谋才将我放在这个位置上的!”
激动的小教士猛地抬头,表情痛苦到了极点。
默默倾听的黑发巫师,笑容从眼底一闪而过。
“韦伯,你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理想,是吗?”
小教士猛地一震!
“那个告诉我,决不放弃自己的理想,踌躇满怀的准备改革教会,从基层开始,成为主教,再步入帝都,重塑圣十字的教义,让失落百年的‘旧经’再一次引领帝国的信仰……”
黑发巫师每说一句,小教士韦伯的身体就剧烈的抽搐一下;面颊张红,咬牙切齿,张开的双手死死支撑着膝盖。
那表情,就像是在和另一个自己厮杀,决斗一样。
“那个大言不惭的说,要让教会成为每一个信徒的天国,而不再是信仰的囚牢……”
“要让被高举在穹顶的天国,重新落回地上,要改变全世界的教士韦伯……”
“已经死了…对么?”
面对着黑发巫师平静的目光,双目赤红的小教士像是僵住了似的,张口语言,却什么都说不出。
整整一分钟。
“我、我……”简简单单的一个词,在韦伯的嘴里却像有千钧的分量:
“我——我没有!!!!”
咬牙切齿,涨红了脸的小教士整个人扑倒洛伦怀里,瘦弱的双手攥着衣领,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撕成碎片。
黑发巫师先是一惊,随即嘴角露出了笑意:“这就对了。”
一句话,让“狂化”的韦伯迅速“蜕化”,恢复了冷静。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只是……”情急之下,慌慌张张的韦伯的第一反应,仍然是道歉。
“没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