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亲兵头子一使眼色,亲兵们纷纷上来把吃食酒水拿到手中,四散而去。
“贝勒爷好。”
“给贝勒爷请安。”
不时有人路过,同多尔衮打招呼,以他的身份,也无人过问他跑来两黄旗的营地做什么。
多尔衮就这么站在原地,从夕阳西下,天色尚亮,一直等到黑夜降临,四周都燃起了火堆,他的亲兵才陆续回来。
“主子,有消息了。”亲兵头子带着几个人,兴冲冲地来到多尔衮身边,“跟我来,盛京来人此刻都在一起,我打听到他们在哪儿了。”
“头前带路。”多尔衮扬眉吩咐道。
“看见没有,主子,信使就在那个营帐中。”七拐八绕地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众人躲在暗处,亲兵头子指着不远处的一顶营帐说道。
被他指着的那顶营帐很明显不太一样,门口、周围都有士卒在戒备。
“你确定是这里没错?”多尔衮问道。
“没错,你看附近,除了这个营帐,哪里还有什么警戒,告诉我的那人就是这么说的。”
多尔衮皱皱眉头,将信使困在此处,定然是有什么情况,他有心一探究竟,但黄台吉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还摸不准,不宜贸然来硬的。
“酒没喝完吧,没喝完的都交出来。”多尔衮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有有有,我这还有半囊酒。”
“贝勒爷,我还有一囊多的酒。”
十多个亲兵七手八脚的,又凑出了七袋酒。
“你!”多尔衮指指亲兵头子,“带上两个人,拿着这些酒,去把门外这些人都给我灌醉咯。”
“主子,就这么点酒,怕是灌不醉他们吧。”亲兵头子面露难色。
“笨!”多尔衮轻叱道,“再安排两个人回去拿酒不就完了。”
“对对对,”亲兵头子手指轻点,“你,还有你,听到贝勒爷的吩咐没有,回去拿酒,快去快回。”
当下兵分三路,一路灌人酒,一路取酒,剩下的一路,由多尔衮带着,就这么躲在此地。
等营帐那里最后一个守卫也醉倒在地的时候,多尔衮才扶着人站了起来,蹲的时间太长,脚有些麻了。
“主子,主子。”那边的亲兵头子在轻声呼唤。
“来了。”一溜人影悄无声息地摸进了他们眼前这个有些神秘的营帐。
不知过了多久,营帐门帘一掀,多尔衮率先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喜意,在他身后,亲兵们鱼贯而出,挟着几个身着黄甲的人。
“把兄弟们请到咱们正白旗,好好喝上一顿,好酒好菜得给我招呼好了,听到没有?”多尔衮大声交待道。
“多谢贝勒爷款待。”几个信使听了面露喜色,他们千里迢迢赶来报信,却被软禁在此,只啃了个窝头,喝了碗凉水,还是多尔衮贝勒爷仗义,要请他们喝酒。
“嗻!”
亲兵头子应下,拔脚欲走,却发现多尔衮还是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主子你不跟我们一道回去么?”
“我另有要事,你带他们回去就成。”多尔衮说完,又拉住亲兵头子,小声而急促地吩咐,“在我回去之前,不能让他们接触其他人,也不能让他们被人带走,听到没有?”
“主子放心就是。”
“还有,刚才听到的有关盛京之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多嘴说出去,都给我长点心,知不知道?”
“是,我会交待其他人的。”
“好了,快跟上去。”多尔衮说完,神清气爽地径自走了。
哼哼,黄台吉,这回看你怎么向大家伙交待。
豪格留守后方,不但失了盛京,更妙的是,他自己也丧命了,这样一来,罪魁祸首不在,无法治罪,黄台吉还得背上用人不淑的责任,连个顶缸的人都没有。
多尔衮打定主意,这就去见黄台吉,一来探探他生病的真假,二来嘛,也就此事拿捏一下,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来到黄台吉的营帐前,多尔衮沉声禀报,“大金议政贝勒,正白旗旗主,爱新觉罗·多尔衮求见大金可汗。”
......
志文在漆黑的夜色中走出自己的营帐,不声不响地朝大凌河城北的方向摸去。
他全身都罩在黑衣之下,脸上头上也用黑布包住,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有不少火堆已经熄了,显得更加昏暗,偶有值夜的士卒,大都睡眼惺忪,只觉得眼前有黑影闪过,待仔细再看时,却又全无踪迹,都以为又是老鼠作妖,低声诅咒几句之后,也就不再理会。
志文动作很快,一路无惊无险地来到了据说是大金可汗的所在之地。
只是到了这里,却让他犯了难,他之前来过几次,戒备格外森严,都是半途而废,只知道黄台吉就在这一带,但具体在哪个营帐之中,却是没有头绪。
此地营帐有好几座,模样都差不多,守卫的士卒也不相上下,黄台吉到底在哪里呢?
难道要一个一个地潜进去查找?这可有些耽误时间啊。
正为难时,一道宏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夜里传得很远。
“......求见大金可汗。”
前面说些什么志文都没有听清,就听到了“求见大金可汗”这句话。
有门儿!志文大喜,循声找到了发声之处。
只见一个白衣白甲的大汉,正背对着他,面朝一顶营帐,静静地肃立着,营帐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士卒,一动不动。
这是黄台吉在的地方?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