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找刘参将讨公道,邹群并没有对哨官们细说,等打听到这天刘参将纳妾请客,就把这些兵头都打发去给刘参将道喜,薄礼和酒水都给他们准备好了,说是先礼后兵。 ̄︶︺a
有酒喝,兵头们自然不会错过,一个个乐颠颠地都去了,为了达到灌醉将官们的目的,一些做了佣兵的也混在其中敬酒,以便引导气氛。
眼下计谋将成,刘参将已经倒了,其他将官也撑不了多久,那些家丁虽然有些麻烦,但也成不了气候,兵营里的闲人多的是,只要郝庆一声招呼,愿意来陪这些家丁们喝酒的人有的是。
郝庆是邹群给张献忠他们等人留下的,方便他们与这些哨官联系。
罗汝才听了孙可旺的话,找郝庆安排去了。
“都给我听好了,”孙可旺郑重其事地交待道,“等会儿进了人家的府邸,都管好你们手下,眼睛规矩些,手脚老实点,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摸的不要摸...”
“不该拿的我们肯定不拿。”张献忠不待孙可旺把话说完,就把话接过去说道,“孙队长,你之前说过好几次了,我可都记着呢,都跟儿郎们交待过了,放心,这几个月下来,我们也是见过世面,赚了不少钱粮的,不会为了那点银子和女人,就断了自己前程。”
他们这些不是边军出身的佣兵团,今晚的任务是擒拿这些喝醉了的将官,以便耿总督来了将他们收服,至于为什么不用边军,一是怕相互之间太过熟悉,抹不开情面误事,二是怕这些人因为长久拿不到饷银,心中怨气太大,出手没个轻重。
事情太过简单,罗汝才又把主意打到了这些将官的家眷身上,倒不是什么坏主意,而是想要更进一步,将这些人的家眷,全部劫持到达林台去,在他想来,有了这些人作为人质,张家口的这些什么将军大人肯定就老实了。
这么贴心的主意,孙可旺自然乐见其成,不过前提就是不能借机上下其手,占人家女人和家产的便宜,否则寒了这些人的心,误了总督大人的事就不好了。
孙可旺对这些人的品行实在不太放心,是以一再敲打,今夜专门跟了过来,就是为了监督他们。
“就算说过,我也要再说一道,”孙可旺道,“丑话说在前,要是有什么杀人放火之类的,别说十大佣兵团,就是佣兵也别想做了。”
张献忠有些发愁,“那要是有人对我们动刀呢?”
孙可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们这么多人,真有个把反抗的,一拥而上将其打晕便是,还要我教?”
这是孙可旺第一次独力主持这么大的事儿,还要与宣大总督合作,自然不希望出一点纰漏。
说话间,罗汝才与郝庆回来,一群边兵从他们身旁而过,又涌进刘参将的府里去了。
“走,跟进去。”孙可旺低声吩咐道,其余将官也都喝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灌酒的对象,自然就是刘参将的那些家丁了。
同一时刻,张家口上下两堡各个把总、守备、游击的家门口,都出现了数量不等的边军,个个拿着酒,非要找这些将官喝酒,人不在,就找这些人的家丁仆役喝酒。
除了刘参将,其他将官的家眷罗汝才同样不打算放过,早找了郝庆,安排了不少边军中那些不太能打之人,同样是拿着酒上门拜访,目的也是要将这些人的家丁灌醉,掳走其家眷。
这些边兵只是找人喝酒,既不闹事,将官们的家丁就不好拿他们怎样。
家丁们同样也出身普通小兵,知道这些人的处境,这种情况还是得以安抚为上,否则很有可能被这些人借酒发难,真闹出什么大事来就麻烦了。
是以边兵和家丁们,或在大门口,或在前院,也不顾地上泥泞,一个个席地而坐。
连下酒菜都没有,就这么你一碗我一杯地对饮,大部分人就这么喝着喝着倒地不起,偶有几个酒量好的家丁,也顶不住流水般敬酒的边兵,能稍稍多坚持那么一会儿,没多久也都醉了。
......
夜幕降临,街上行人越来越少,终至无人。
华丽的朱漆大门早已紧闭,门头上书两个大字-范府,旁边侧门虽然还亮着灯笼,但门同样没有打开,显然门房也已经歇下了。
门前空寂的街道上,骤然多了无数黑影,带着低低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向着朱漆大门涌过来。
到了门前,黑影左右一分,如同长出两只大手,顺抄过去。
“城外的那些铺子,都安排人去了么?”黑暗中有人低声问道。
“只要你的人消息无误,又不带错路,我们这些人就不会出甚差错。”答话之人身穿鸳鸯战袄,头戴宽檐帽,正是邹群,脸庞在昏暗的光亮中不甚清晰。
“嘿嘿,我的人在这些人府上呆的时间都不短了,不会出这种小错的,放心就是。”说这话的,自然就是马二了。
他今晚算是带路党,虽然范府邹群知道所在,但另外几家粮商的府邸,其他带队的人却未必清楚-这些边兵头目并不完全出自张家口,还有城内外这些八家人的大小铺子都不能放过,那就更需要熟知内情的人带路了。
被马二收服的张晓、于达二人,年纪虽轻,手段却高明得紧,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就在这八家人当中,网罗了十数人替他们打探消息。
此次要彻底覆灭这八个毒瘤,张晓于达等人自然不能跟着陪葬,马二来张家口,就是要将他们从各自所在的府邸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