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羊毛还没收完呢,真要走了?”苏鲁特问道。
“走了,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该回去了。”志文看着南方,目光越过茫茫草原,穿过崇山峻岭,心已经飞到了涿鹿山,那里有他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伙伴和长辈们,那里,是他的家,离家的时间太久了,游子,该回家了。
“苏尼特左旗的羊毛已经收得差不多了,至于右旗和其他部落的羊毛,汤大哥会留下来处理,你也搭把手帮个忙,给他们找个地方存放好。”志文交待道。
“好的,公子。”苏鲁特满口答应,又接着试图挽留志文,“公子,我跟你说,夏天草原没有中原那么热,还有黄羊等野物可以打猎,挺好玩儿的,要不你就多呆几天再走,如何?”
“不了。”志文收回了望向南方的目光,“家里事情不少,出来这么久,放心不下,早些回去看看。”
说完指指脚边波光粼粼的水面,“放心,苏鲁特大人,你有这么大个宝地,我可是看重得紧,冬天,今年冬天我会尽量再来一趟,这个盐湖,说什么也要让它成为下金蛋的鸡。”
“也只有你们汉人,才能让它下金蛋。”苏鲁特恭维道,“我们苏尼特,白白守着这么个盐湖,却连盐都吃不上。”
“要想吃上盐,你可不能闲着。”志文说道,“既然你说额仁卓尔湖不是你们左旗一家独有,右旗也有份,那就想办法把右旗拿下,等我下次来的时候,我希望这个湖,你说了就能算,怎么样,丞相大人?”
苏鲁特笑道,“公子放心,我已经派人跟着汤和志大人去右旗收羊毛了,想必很快能联系上我的一个老友,有他出动,右旗很快也能变天了,等我这老友做了右旗丞相,额仁卓尔湖该怎么弄,我们敬听公子安排。”
此时是擒住唐吉思后的第七天,那天之后的事,格外顺利。
当志文和苏鲁特带着唐吉思回到部落时,苏鲁特手下的人,已经用掺了曼陀罗的马奶酒,没有丝毫伤亡的将唐吉思的护卫全部拿下。
志文紧接着让粗通蒙文的汤和志,伪造了一份任命苏鲁特为苏尼特部左旗丞相的敕令,盖上了从唐吉思身上搜出来的金印,至此,苏鲁特上位的障碍,已经基本扫清了。
唐吉思算是最后一个麻烦,不让他去部落大会有些说不过去,让他去吧,又怕他脱离掌控后胡言乱语,弄得大家面上难堪。
苏鲁特心一横,用剩下的曼陀罗药粉掺水喂了唐吉思,待他昏迷之后,将之带到会场,宣称唐吉思大人辛劳过度,突发急病,不再掌管左旗,委任他苏鲁特为左旗丞相,今后部落一应事务,俱由苏鲁特负责,并出示了盖有可汗金印的敕令,再加上已经沟通过的牧主们的支持,苏鲁特毫无悬念地上位了。
至于那天在山谷里发生的事儿,即便传出来也无关紧要了,苏鲁特大权在握,些许“流言蜚语”,动摇不了他的位置,一口否认便是,谁也不能拿他如何。
金人那边不用担心,左旗的可汗和台吉,还是唐吉思他爹-达布海胡舒其,只要苏鲁特不作死,堂堂大金国是不会将注意力放到这儿来的。
唐吉思一家上下,都被软禁了起来,一开始他很不配合,与看管他的护卫口角不断,不过在薛平赶到,志文将满都拉图交还给他后,就老实多了,只是消沉了下去,成天把自己灌得烂醉,他家产丰厚,倒也经得起他折腾。
苏鲁特这才知道,志文竟然早早地就设下了调虎离山之计,唐吉思因为满都拉图被绑架,先是心思被扰乱,后又去右旗借钱,这才被钻了空子,导致大权旁落,心中对志文愈加佩服。
志文则是有些感慨,其实这一次的行动,还是有不少疏漏,例如没有提早将唐吉思的护卫拿下,敕令没有搞到手,伏击唐吉思的安排也很仓促,能不能成还不好说,稍有差池,就是前功尽弃。
还有,与薛平的联络也很有问题,不论是需要他驰援,还是事败后逃亡需要他接应,都不能及时联系上他,不过,这也是这个时代的通病。
当初在牧仁的恳请下,志文同意让帮忙剪羊毛的人也能领一份口粮,哪怕是一家人也不例外,原本只是存着收买人心的想法,没想到倒让这些人有了不惜以武力保护自己财富的决心和行动,出人意料地擒下唐吉思,让结局最终圆满,也算是种善因,收善果了。
而薛平等人与大白的到来,不但让丫头们欣喜异常,还给志文带来了个好消息,在他们和唐吉思玩躲猫猫的时候,无意中在苏尼特左旗的西北一带,发现了一个长约八里,宽约六里的盐湖。
问苏鲁特,得到的答复是他们早知道这里有盐湖,蒙人称之为“额仁卓尔湖”,但是蒙人不会制盐,太阳晒出来的盐有毒,人吃了上吐下泻,眼睁睁看着这么个宝地却不能利用,他们也是郁闷得紧。
实际上苏尼特左右两旗,都是围着额仁卓尔湖游牧,盖因有几条淡水河溪注入此湖,使得这一带水草丰美,是放羊牧马的好地方,左旗在东,右旗在西,盐湖不是左旗一部能完全掌控的。
所以志文才让苏鲁特尽快将右旗也纳入囊中,至于右旗丞相,是苏鲁特做,还是他的好友做,志文就不操那个闲心了。
志文打算冬天与周承允来一趟,收羊毛的同时,也让他看看,这盐湖能不能弄出无毒的盐,冰天雪地里,若湖水里含有芒硝,也能辨认出。
若此湖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