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刚回到前门,宋献策就迫不及待地从可旺身上抢过麻袋,打开袋子,狠狠抽了范永斗三个大耳刮子,见他还未醒过来,又在地上抓了把雪,朝他脸上扔去。
虽然宋献策觉得范永斗不能杀,但折磨一下没什么大碍,可旺等人都知道他们的仇怨,并未制止。
融化的雪水顺着脸躺进脖子,范永斗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缓缓睁开双眼。
感觉脸上又湿又滑又凉,想伸手抹一把,这才发现双手双脚都被捆住了,嘴里也塞着东西,身上还被套着一个麻袋,腥膻味儿直往鼻子里钻,肯定是装过羊毛的。
再看附近,一排城墙垛近在咫尺,身后有火把,晃动着火光。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闫家村的城墙,范永斗很快搞清了自身所处的环境。
周围围着几个人,不过大部分对他都不太感兴趣,他们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城内。
只有一个人,定定地站在他面前,眼睛在火光的反射下,发出幽幽的红光,正死死地盯着他。
是他?范永斗眼睛微微一眯,知道自己有大麻烦了。
脸上雪水冰凉的感觉渐渐散去,透出火辣辣的痛来,这小子,下手不轻啊。
“范永斗,想不到吧,呵呵。”宋献策恨声道,左手揪住对方头发,将他的头从地上拎起一段距离,右手又是几个大嘴巴。
这几下是在对方清醒之时打的,总算稍解恨意,左手一松,范永斗又倒在地上。
“噗,呸!”范永斗刚才被打时,有意将嘴里被塞了东西的位置凑上去,借着挨打的力道,把破布给吐了出来。
“原来是你小子,”范永斗又吐了两口唾沫,“小四这狗奴才,竟敢欺瞒于我。”
他以为是小四办事不利,向他撒了谎,殊不知宋献策是阴差阳错之下逃得性命,与小四还真没关系。
一旁的可旺,见这人居然吐出布片,开口说话了,微微皱眉,上前两步,打算再次塞住他的嘴巴。
“不用了。”宋献策拦住可旺,“在这里他再怎么大声,也没人听得到,就让我和他好好说说话。”
其实他哪里是为了和范永斗说话,只是刚才那几下,打得虽重,可范永斗嘴被堵着,听不到惨叫声,内心觉得不够爽快而已。
可旺拿眼睛撇撇宋献策,似乎看出了他真正的目的,哂笑了一下,不再坚持,就要退回去。
“这位小兄弟面生得紧,啧啧,连塞个嘴都塞不好,新手吧?”范永斗脸含讥笑,“还有我身上这绳子,捆得也不咋地,我说宋小郎,你从哪里找的这么帮废物点心的?”
范永斗弄清了自己的处境后,虽看不出这帮人的来路,但见他们有恃无恐,并不急于离开,知道自己想要获救,恐怕希望不大。
自忖落在仇家手里,肯定讨不了好,自己从小锦衣玉食,怕是挨不过这些人的手段。
这厮也是个狠人,打定主意,尽量用言语激怒在场的每一个人,要是有谁控制不住,失手把他弄死,那要比之后受尽折磨好多了。
这塞嘴的布条是范永斗用了点伎俩弄出来的,身上的绳子的确是可旺捆的,手法与小林他们几个比起来,的确粗燥多了。
可旺自己也知道,不过他却受不得这阴阳怪气的腌臜气,抬起脚,狠狠跺在了范永斗大腿上肉最多的地方。
范永斗痛得长声惨呼,身上捆着绳子,外面套着麻袋,也没有妨碍他在地上连连打滚,等痛劲儿过去,脸上泪水、鼻涕、雪水、污泥混在一起,看上去凄惨无比。
不过这厮也奇怪,呼痛归呼痛,等缓过劲儿来,也不求饶,又开始挑衅。
“这一下子还不错,有些力气,不像刚才那几下,宋小郎你可是没有吃饭,手上软绵绵的,像个娘们儿。”
一句话把可旺和宋献策双双激怒,两人上去又是一顿拳脚,其他人包括老言,只是在旁边看热闹,并没有帮忙。
毕竟想着此人可能对志文还有用,怕将他打死。
可旺与宋献策也是有此顾忌,故而下手都不太重,还专挑肉多的地方打。
范永斗照旧又是一番撒泼打滚地痛呼,随后喘着粗气,诡异地笑了。
刚才可旺那一脚,力道虽大,却极有分寸,并未伤到他的要害,当时他就猜测,宋掌柜之子找的这些人,怕是不敢杀他。
随后故意挑衅,就是为了验证一下他的猜想。
接下来的这顿拳脚,别看声势不小,落在身上也着实疼痛,可也越发地让范永斗肯定,这帮人有所顾忌,不敢杀他,这下心头大定。
宋小郎看来也没什么地位,这些人看来另有所图,想要勒索赎金?哼哼,要钱就好办。
本来按常理,既然确定了对方没有杀心,不说求饶,那也要老实点,以免挨打。
可范永斗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现在性命无忧,被刚才这一番暴打,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痛,反倒激起了他的怒气。
“我说宋小郎,你好歹也是一个读书人,怎么跟这么一帮土匪混在一起?我看你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范永斗开启了嘲讽模式。
竟然说我们是土匪?可旺的拳脚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宋献策懒得说话,只在一旁助攻。
“哈哈哈,”自认为吃定对方的范永斗一阵狂笑,连痛都不呼了,“有胆量就杀了我,不敢吧?”
可旺大怒,拾起地上的长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