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我说了什么……”
“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杀了我吧!”
“我一定是疯了……”
布伦希尔德说完话,自己愣住了,巨大的羞耻感令她霞飞双颊,无地自容,浑身一阵燥热,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她喃喃自语,手舞足蹈,为她说出的话纠结难受。
“我的教养嬷嬷们听到了会集体自杀了的!”
“天啊,我的礼仪老师也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我让我的家族蒙羞!”
布伦希尔德懊恼不已,悔不该一时冲动,说出这番话,她实在是太爱音乐了,法拉内利如同一座高山横亘在她面前,即使是她,身为神之歌伶,也无法超越的存在。
这让她如何能忍受,久居人下的感觉。
法拉内利就代表音乐的最高巅峰!
她一生都活在他的阴影里。
自小,布伦希尔德就在音乐上展现出过人的天赋,一直以来,时常被人拿来同法拉内利做比较,女人天生就在某些方面存在缺陷,不能达到男人的那种浑厚,绵长的程度,而女人清脆高亢而又婉转的歌喉的优势,在阉伶出现之后荡然无存。
阉伶同时占有两者的所有长处!
从此音乐的殿堂级人物常年被阉伶霸占,直到布伦希尔德的出现,女高音歌唱家才占得一席之地。
赫伽看着眼前的女人悔恨交加的神情,一时无语,这个女人,大概是脑子有点问题吧,但她懊悔的神色不似作假,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用手扇风,她扭头突然看着赫伽,狭长的双眼,气势非凡,看得赫伽心底一跳,这是要铤而走险了么?
布伦希尔德打了个响指,赫伽忽然感到一阵微风扑面而来,从心底感到清凉,一瞬即逝,渺无踪迹,就像从来没有发生什么,他一脸懵圈,看着洋洋得意的布伦希尔德。
“好了,把你的灵魂梳洗一边,忘了刚才我所说的话。”
“你不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如果你哪一天还记得这句话,最好不要说出来,说出来的那一刻,就是你的死期!”
看着布伦希尔德煞有介事,色厉内荏的说出这些话,努力想补救她的形象,赫伽一脸无辜,什么灵魂梳理,就刚才那一阵风,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布伦希尔德似乎对她的能力深信不疑,在她看来,无限接近中位战士的实力,自然弱小的可怜,她也想过直接把他绑了,一刀将他阉掉,但她所受的教育,心底的道德,让她左右为难,一步走错,步步错,直至罪恶的深渊,她不想走这一步。
但眼前的这个少年,上天赐予他完美的嗓音,她有万分把握,如果他点头答应,他一定能超越法拉内利,成为最耀眼的音乐家。
可是世事无常,并不是所有人都对音乐狂热。
布伦希尔德也不想过分逼迫赫伽,严重伤害他。
毕竟,如果不是心甘情愿,一刀下去,两人立刻就是生死仇敌,虽然眼前的少年年纪轻,实力弱,对她够不成威胁,但是那样的话,估计他也不会接受她的开导,不会接受她的音乐教育。
那样就把他毁了,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还不如不做,虽然万分不舍。
成就一个人很难,毁一个人很简单。而她想成就她自己,也成就赫伽,现在看来,这条路走不通了。
不过如今看来,这晚来到这个富人区,算是来对了。
房间的门开了,雅阁布推开门,他有一头飘逸的长头发,随手束在身后,一柄长长的细刀斜挎腰间,他很俊俏,身材修长,眼神邪魅。
“布伦希尔德!”
“你来了?”女人转身看着他,“问出来了吗?”
“那个……”雅阁布还在纠结布伦希尔德先前说的话。
但布伦希尔德似乎不再说起这件事,又回复到冷漠的模样,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
“我问你,这家是不是那个人的后代?”
“是的。”
“然后呢?”
“他祖先曾经帮助神灵在黄岩高原修建过监狱,他还有个父亲,叫笛卡尔多,如今就住在黄岩城里。找到他很容易。”
“你们能办好这件事?”
“如您所愿,我的女士!”雅阁布谦恭地说。
“你没有伤他性命吧?”布伦希尔德问起这家的男主人。
“您不允许,所以没有,只是吃了点苦头。”
布伦希尔德点点头,走到阳台上,跳了下去,雅阁布看了看赫伽,也跟着她跳下阳台,“那个人怎么办?”他有点嫉妒赫伽,赫伽把布伦希尔德惹急了,说出那种话。
怎么看来,这都不是一件可以饶恕的事,布伦希尔德就这样放过他了!?
“是我先招惹他的,算了吧!”女人站在喷泉旁边,摘了一朵凋零的花,不知为何,这个深冬时节,也会有花朵凋零枯萎,大约是这个喷泉喷出的温泉的缘故吧。
“那,要处理他么?”雅阁布看见布伦希尔德站在雾气中,低着头,闻那枯萎的花朵,冷艳迷人,犹如女王,一时之间竟看得呆住了。
“不必了,我已经用过灵魂梳理了,他不会记得任何事情。”
“好的。”雅阁布点头道。
“我始终还是不喜欢澜缇丝城灰暗的天空。”布伦希尔德狭长的双眸盯着手中的花朵,“想念阿尔忒弥斯城邦温暖的阳光,还有蓝色的海风……”
“办完这件事,我们就去阿尔忒弥斯城邦,那里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