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犊大小的狼犬冲着卫兵高声狂吠,被庄园护卫拉住,在黄铜栅栏后边疯狂跳动挣扎。
这是一片富人区,楼阁林立,灯火阑珊,雪白的大理石建筑上,精雕细琢,斗拱与石柱镂刻着繁复的洋花花饰。花园的大理石喷泉喷出热气腾腾的温泉,水汽弥漫,蒸腾一片,把这凋敝的花园装扮的鬼气森森,在月色下,更是吓人。
橘色的灯光从煤油路灯上照出来,照在寂寥冷清的街道上,一队卫兵踏过铺在地上的灯光,往前边去了。
雕花隔门推开,一道倩影浮现在灯光里,她走到阳台上,扶着栏杆,低头望着院里凋谢的花朵,叹了口气,似乎伤春悲秋,她又望向明亮的月色,轻声哼唱着歌:
“曾经有一条通往家的路,曾经有一条通往家的路,
睡吧小宝贝儿不要哭,我会为你唱一首摇篮曲,
你会看见金色梦乡,笑容将会伴你入睡,
睡吧小宝贝儿不要哭,我将会为你唱一首摇篮曲……”
赫伽躲在阳台的石柱后边,他是被李斯特扔在这个阳台上的,说是为了他的安全。
赫伽犹豫着要不要挟持这个女人,在这里躲避一晚,突然房间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女人顾不得其他,慌慌张张,临近隔门时,她回过头说了一声,返回房间里哄孩子去了。
“进来呀!”
赫伽愣了愣,她发现自己了!?
“还愣着干什么,下边的卫兵要来了。”
爆炸受到的后遗症很早就来了,忍到现在,已经非常严重,赫伽眼前一阵眩晕,恶心反胃,李斯特虽然挡住了碎石跟爆炸的气浪,但有些东西他挡不住,只思考了一瞬间,他一咬牙,推门而入。
“有没有见到什么异常的人?”一个卫兵问。
“没呢。”管家在铁栅门后边说。
“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们。”
“好咧,长官,这狗鼻子灵得很,有坏人它会叫的。”
看着眼前这条狂吠不止的狼犬,卫兵队长定睛看了一下管家,收队去别处了。
这一幕,发生在赫伽走进房间之后。
房间有股淡淡的馨香气味。
女人背对着他,婀娜多姿,轻轻摇着摇篮,黑色的秀发垂下来,像深渊里的藤蔓,赫伽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比喻。
女人哼唱着歌曲,逗弄婴儿,她穿着一身白色貂裘大衣,身体柔美的线条在灯光的勾勒下,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曼妙,楼下传来一声,烦躁的声音:“让他安静点!”
楼下的门摔的巨响。
“你吓着他了!”女人朝楼下回应了一声,低头温柔地看着婴儿,呢喃着’“睡吧,睡吧,别害怕……”
“小声点!”
楼下传来瓷器破碎的声响。
婴儿还是啼哭不止,女人手忙脚乱:“你吓着孩子了!”
赫伽皱着眉头,怎么看,都像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像是刚吵了架,一个不会照顾小孩,一个大概喝了酒,受不了婴儿的吵闹,正发了脾气。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处处透露出古怪。
“你受伤了?”女人回头问。
“没有。”
“哈哈,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说谎?”女人回头优雅地笑道,“你看,你耳朵都出血了。”
赫伽心底一怔,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姿容典雅,仪态万方的美丽女人,手指摸摸耳朵,没有血渍。
“骗你的。”女人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你真有趣,真好骗。”
“你们女人都喜欢说谎?”赫伽走到桌前,扶着桌子坐下来,他现在头昏脑涨,感到天旋地转,迫切地需要坐下来,他反问道。
“哈,做贼心虚。”
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女人好似放弃哄孩子入睡了,任由婴儿哭泣,她转过身,朝赫伽缓步走来,高贵冷艳,白色貂裘大衣穿在她身上,腰肢仍然显得很纤瘦,裙摆修长,随着她走动,雪白如玉的大腿隐约可见,大衣领口开的大,她胸膛也很厚实。
她的脸庞在灯光下呈现出象牙般的色泽,乍一看,面容冷酷,高高在上。
女人坐在赫伽对面,细长白皙的手指勾住茶杯,细细打量他,目光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少年郎,真是俊俏啊。”
“夫人你也很漂亮。”赫伽闷声说。
“夫人这个称呼会把女人叫老哦。”
“抱歉!”
“而且,夸女士只有这一个简单的词句么,真吝啬。”女人扬了扬眉,好似很生气的样子,但她脸上洋溢着笑容,露出来牙齿,极不淑女,她慢慢不笑了,又回复到高贵冷艳的模样。
“你不也是?”
“我可以,但你不行。”女人皱了皱鼻子,手指把玩茶杯,道,“没听说过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么。”
“没听过。”
“果然,十几岁的少年郎都不解风情。”女人的脸垮下来。
赫伽看着女人,女人也在看着他。
在澜缇丝城中,流传着许多贵族的fēng_liú轶事,说这个夫人与马车夫有染,那个小姐与园丁私奔,又说这家的大老爷喜欢一个女仆,这家的少爷连管家的孙女都不放过等等,说这话的人传的眉飞色舞,声情并茂,听这话的人津津有味,一脸羡慕。澜缇丝城好像有这种风气,贵族间的事,混乱无忌,不能以常理认知。
赫伽有点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你多大?”
“再过一两个月就十四了。”赫伽越想越不对劲。
“哦,快了。”女人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