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莫芸笑了笑,没有说话。
司空轩琅则问她道:“那件防身服哪里来的?”
狄莫芸道:“自然是懒人阁的工匠做的。”
司空轩琅摇头道:“我觉得不像。”
狄莫芸抖了一下眉毛,更加不吱声了。
如果司空轩琅继续逼问,狄莫芸肯定是招架不住,还好司空轩琅放过了她,尽管心里没有散去怀疑,他问她道:“还能再做吗?”
狄莫芸连忙摇头道:“不能,那是全天下独一份。”
司空轩琅也不勉强道:“好吧,看来是稀世宝物啊。”
司空轩琅感到遗憾,如果这种防身服可以大批量的话,他大晟朝的军队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金戈铁马,所向披靡。
狄莫芸迟疑了一下,问司空轩琅道:“你对这场仗没有信心?”
司空轩琅低头笑了笑,他背手说道:“如今皇位空置,很多人为了能坐上那把宝座开始行动了,司空斐翼不用说了,已经在京城外枕戈待旦,不日就要强硬攻城。但处在京城内的人也不省心,废太子司空东逻有司空习赫的支持,拉拢一些朝臣试图替代我摄政掌权。”
狄莫芸道:“你有司空元的支持。”
司空轩琅道:“嗯,三党混战,我不一定会是赢家。”
狄莫芸分析道:“司空东逻虽为嫡长子,但先帝在世时已经废除了他的太子封号,如果日后有人要拥戴他称帝,便是对先帝的大不敬,更是违背了圣意,遭人诟病!而司空斐翼更加名不正言不顺,无法让天下人信服。”她靠近司空轩琅道:“都有问鼎之心,就看上天授谁以天命?”
司空轩琅神情微冷,轻轻搭在另一只手背的食指微动,他静默了很久,幽幽说道:“该亮招了。”
司空元走了,率五万精兵南下御敌,司空轩琅在他临走的时候给了他一袋锦囊,告诉他,与敌人打完第一场仗后无论输赢都要打开那袋锦囊。
……
这一天是中秋节,家人团圆的日子。
司空轩琅和狄莫芸都穿上了厚重的朝服,并肩端坐在延庆宫的大堂主位。
此时的延庆宫很热闹,灯火通明,人们济济相聚在延庆宫的大堂上。然而没有一人的脸上挂着笑容,相反他们的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
是热吗?是很热,他们如坐针毡的样子好像臀部下面有火焰在炙烤着他们。
他们的面前有一桌的好酒好菜,可是他们的手哆哆嗦嗦的,连筷子都握不住,更没法下筷夹珍馐美食。
是冷吗?是很冷,好像延庆宫外的风刮进了人们的心里,使他们呼出的每一口浊气都化为寒气。
延庆宫外的风很冷冽,窜向宫里却被殿宇的外壁和门阻挡在外,吹得宫外壁很凉,可宫内壁却很温热,可谓冰火两重天,正如身在宫里的人们内心的感受。
人们有些要崩溃了,他们等着司空轩琅说话,可是司空轩琅未如他们所愿,半个时辰过去了,未开口说一句话。
不,司空轩琅不仅没有说话,还动都没有动弹一下。他不动,狄莫芸也不动,她连扭头的动作都不敢做,但她很想看一下司空轩琅的神情。
她正想着,一只手伸了过来,握紧了她的手。
狄莫芸这才扭头看他,他终于“活”了,他面无表情,看向她的目光里透着撞向南墙不回头的决心,他用眼神问她,“怕死吗?”
狄莫芸摇了摇头,表示不怕。其实心道:怕!
司空轩琅的手松开了,张开五指,覆盖在狄莫芸的手背上,慢慢弯曲手指,插进狄莫芸的五指缝隙间,十指相扣,犹如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的背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狄莫芸心中一颤,低头怔怔地看着司空轩琅的大手。
司空轩琅面向众人,终于朗声说道:“诸位,感谢你们应邀前来与我们夫妇二人共度佳节,我希望今日会是你们终身难忘的日子,不负光阴。”他说着举起了酒杯,遥敬众人,再一口饮尽。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抬起了手,颤巍巍地举起了酒杯,齐声道:“谢王爷款待。”
这时,有一名侍卫跨过门槛,疾步走到司空轩琅面前,单膝跪地道:“王爷,探军来报敌军已会合至京城下,准备攻城。”
“什么?!”有人恐慌地高叫道:“怎么这么快就打进来了呢,昨日不是还在宗定关吗?!”
“是啊,不是战况胶着,我军在那里死撑着等待我朝派援军吗?”
“难道已经败了?怎么没有军情报上来!难道全军覆灭,难道连报信的驿夫都没有逃出来?!”
“对啊,还有我朝的援军呢?不是派援军了吗?别告诉我他们失踪了?!”
“就是,燕青逸人呢?!我朝委他重任,让他带军支援穆英,他给带哪里去了?!难道不战而降了?!”
……
延庆宫内顿时人声鼎沸,有六神无主的求救声,有胡乱猜疑的议论声,有颓废灰心的叹气声,也有激励士气的激昂声。
“诸位安静!”司空轩琅高喊一声道。
大堂之上一下子没有了声音,所有人都看向司空轩琅,看着司空轩琅从容不迫地放下了酒杯,下令道:“开城门。”
“什么!”司空习赫瞪大眼睛,他也站了起来,指着司空轩琅道:“你是疯了吗?”
司空轩琅道:“今日是亲人团圆的日子,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请我们流落在外的兄弟进宫相聚有何不妥?”他顿了顿又笑着说道:“还有大皇兄,我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