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
“汪大人……”周满张口了,“您觉得我们何时适合下手?”
汪旋说道:“这是圣上亲自要把关的案子,肯定最终要进行殿前三司会审,所以必须赶在进京前下手!”
周满张嘴道:“那不如趁现在……”
“你还想死得不够快吗!”汪旋怒哼道。
谭耽发说话了:“小周啊,你要是在你自己的领地上动手,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是你自己在杀人灭口!”
谭耽发当了这么多年的刑部尚书,对刑事案件还是明白的,如果曾姑娘在琬德郡里出现意外了,那么作为一郡之首的周太守是负有责任的,就算他不是凶手,也要担上保护原告不力的罪责。
周满赶忙弯身堆笑着说道:“是,是,是在下又错了,是在下太心急了!”
汪旋抿了下嘴,继续说道:“明天我们还要赶往宜洛城调查案子,然后就直接回京了,一旦出了琬德郡,你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谭耽发点头,周满点头,汪祺辜也点头。
就这样在琬德郡太守府里的书房里又酝酿出了一场阴谋……
这个曾姑娘也就是阴馥淼,被人视为待宰的羔羊却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觉悟,也许这种觉悟本就不应该她有!
阴馥淼眼看要进宜洛城时向谭耽发等人提出了要去她养父的墓地去看看的要求。
谭耽发等人同意了,因为人家要尽孝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他们没有绝对的理由去反对,更何况他们在开展阴谋前要给予对方足够的心灵抚慰,就像屠夫要屠宰牛之前要做的最后的人道主义。
曾嵘的墓建在宜洛城的东城郊处,阴馥淼一身白衣站在曾嵘墓前,她一脸哀容,目露凄怆。这不是在演戏,这是难得露出的真情。
她站了一会儿,便绕过墓碑后面亲自弯下腰给坟包拔草。
对不起,养父。
阴馥淼一边拔着草一边心里默默的向曾嵘致歉道。
她绕着坟包一圈,心里已经说了无数遍对不起,但再走回墓碑前,她还是不敢看墓碑上的文字。
尤其墓碑上刻录的时间——天兴十九年四月廿三日。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阴馥淼一辈子也忘不了,正如她忘不了十二年前阴家倒台后的日日夜夜。
就在那一日,她对养育了自己十多年的恩重如山的养父曾嵘下了死手!
阴馥淼低头摸了摸自己纤细洁白的手指,心道:养父,我忘不了你在我的手下停止了鼻息时的眼神。
曾嵘临死前只有阴馥淼在他身边,屋外的天雷电轰鸣,屋内的人在垂死挣扎!
“呜呜呜……”曾嵘躺在床上,口鼻处被一只素手紧紧地捂着,而他的双手则被捆绑在身后,所以他只能在床上猛蹬着脚无力地挣扎着。
“轰隆……”外面打了一道响雷,闪了一记光电。
就那么一闪,让曾嵘看清了养了十多年仍养不熟的白眼狼的眼睛,也让阴馥淼看清了曾嵘临死前看她的眼睛,充满了无际的失望和绝望。
阴馥淼的手力丝毫未减轻,反而力道更加重了!
“对不起,养父,为了我阴家大业,您不得不死……”阴馥淼对曾嵘说道。
回答阴馥淼的仍旧是“呜呜”声。
阴馥淼继续说道:“养父,只有您死了,我才好实施我的计划。”
“呜呜……”
“养父,您安心的去吧,以后每年我都会为您扫墓,不会让您孤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