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去,便见卜定立在檐下等着,见到我出来,便负手看着,他身边是粉衣的桃止,叉了手四处瞧着。我走过去给了他一巴掌:“做什么呢,贼眉鼠眼的。”
桃止抽出手揉了揉,委屈道:“仙君怎么动手呢!”
“我们这便回去了,若是鬼帝哪天能见人了,你再来与我说。”
“哎,仙君可是与孟姑喝了酒呢?”桃止突然上来嗅了嗅,“啧啧,孟姑又喝酒了?”
我将他推远了:“你是跟阿善待久了,连习性也一般了?滚滚滚,有什么好闻的。”卜定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我也顾不上,毕竟还藏了人家一坛开了封的酒水,自是有些理亏,气焰都有些低。
“莫要替那条呆狗!”桃止咧咧嘴,“仙君有空不若也劝劝姒儿,怎么说那蠢狗也是个公的,她没听人界说的么,男女授受不亲啊,可别一处待得太久了。”
“连姒又不是狗。”
“一样的!”他不容分辩道,我却是实在不愿与他多说,得赶紧回去了。
我甩了袖子便走,卜定跟了上来,只有桃止还在后边叮嘱着:“仙君,记得说啊!”
黑道上还是荡了一些幽魂,仍是管不住的有些往我们身边蹭,卜定便扬手施了结界,终是将他们隔远了。
此时正是曼珠守道的时候,一整片的艳丽颜色,我扯了扯卜定的袖袍:“他们原本是什么关系?”
“什么?”他有些惊讶,看我指的方向,才道,“他们不是你种下的么,怎么会问起我来了。”
我想了想,已经忘记了这个问题我有没有问过:“如果没有记错,我似是见过他们花叶同生之时。而且,他们原本也应是开在天界不是?我却未在天界瞧见过。”
他若有所思看了我半晌,而后盯向那花:“韶光说得不错,他们往日是开在你殿前的。”
“如今怎么没有在天界见过?”我有些奇怪,即便是我不在,天界也不至于将他们都铲除了去吧?
他看向花儿的眼神有些凌厉,不过只是瞬息,而后轻轻拍了我一下:“你走了,便无人看顾他们了。”
“曼珠和沙华,我知道的,他们倒是从未见过面。我问过他们,却没有听着回答。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这人,每次也就是心血来潮地提一句,他们大约也是没有好好回答过我,以至于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何那般坚持分开守道。
卜定看了看我,忽而抬手捏住了一片花瓣,那花儿猛地震颤,而后一动不动,他不屑一笑:“应是水土不服吧。”
“你是在给我说笑话?”
他浑不在意,抱着胸低头看我:“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他们。”
“他们若是能说明白,我还问你做什么!”
“你自己的花儿,你都不明白,又能问我做什么?”
嘿呦,长进了呀,还能跟我这般说话了,我将袖子甩得哗哗响,抬腿便走。他竟然还敢跟上来拉我:“韶光,别甩袖子了,还怕酒香不够熏人么?再甩,搞不好孟姑会冲出来说你偷她酒喝。”
“你!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凭什么说是本君偷的!”我指着他,“你莫不是留下绿羽看着我呢!”
我拽过他前后找了一番:“说,是不是绿羽方才留下来偷看了!”
他嘿嘿笑着,拉住我的手:“生气什么,偷酒嘛,这事儿没错。冥界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我一时无语,想骂又不知道怎么骂,只能纠正他:“本君这个不叫偷,叫拿。酒开都开了,放着不是浪费?本君是节俭!”
“嗯对,韶光是个适合娶回家过日子的好神仙!”他从善如流。
我掐了他拉着我的手:“你还未说清楚,曼珠和沙华怎么了!”
“水土不服嘛……”许是看我眼神不善,他终是老老实实答,“其实,也不完全算。你知道的,他们能叫这些幽魂看见往生,可是,若是他们一起出现,那便是可以叫仙家都迷惑心神的,那这冥界门口,可不就乱了套了。”
“你是说……他们能迷惑神仙?”我想起来第一次遇见连姒的时候,她就提过的,“我记得连姒说,人界有关于他们的传说,能叫人看见前世今生,难道是真的?”
我只知道他们二人都极致妖娆,倒是不知道,他们还真有这本事。难怪黑白小子都是用各种锁链拉着来轮回的幽魂,应是怕他们看到了些什么,躁动不安?
“自然是真的。”
“他们原本不是在天界的么,还是开在我殿前的?那我可怎么办?”
他的手牵着我,大拇指抚了抚我的掌心,声音淡淡:“你本便是万物之神,自是可以抵住他们,不过,其他的神仙……可是不行。”
“他们是闯了祸被贬下来的?”
卜定似是不愿再说,我摇了摇他,他才叹了口气:“对,迷惑了一个神仙,犯了大错,惹得天界大乱,因而被放逐下来。若不是你出现再次种下,怕是他们便销声匿迹了。”
“我也不过是随手洒下一把种子,当真是不知道会开出些什么。你这般说,我倒是觉得这冥界还是容忍我的很。”
他点点头:“或许吧。不过他们开在这里,也有些好处,到底能叫往生之人,看清了自己。如今你照顾得好,曼珠和沙华也是乖巧,应是无妨。”
我听来有愧,只因我那满园子的花花草草,我除了给了他们生命,还当真没有怎么看顾过。
卜定应是明白的,停了停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