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淇水之畔,靠近王宫淇园处,几乎人满为患。
这是一次盛大的活动,商王辛在这里以酒水和美食,款待百姓。
以酬谢百姓们对大商的拥戴,以酬谢大家在过往的辛苦和劳作。
本质上就是纠集一大群人,然后吃吃喝喝,奢侈铺张。
酒池肉林的单纯享乐,与君王赐宴,犒赏百姓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多了一个义正言辞,并且足以堵住大多数嘴的借口。
若没有这个借口,便是昏君庸溃,有亡国之相。若是有这个借口,便是圣君贤明,垂拱而治。
当然,除了表面的政治目的和奢华享乐之外,几乎无人知道的是,这次宴会的主角,还未真正到场。
主角中的悲剧男二号最先抵达现场。
一席白衣,头戴玉箍,手持一管类似于长萧的乐器,只是孔数和样式稍有不同,更像是尺八与萧的结合体。
面容俊雅,气质高贵,加上与身俱来的那种温和、阳光。
伯邑考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君赤子,淇水河畔,几乎所有看到他的姑娘,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这个时代,可没什么封建礼教约束,女子地位虽然普遍不如男子,但是性格活泼、外向的,依旧敢作敢为。
不少的贵族少女,已经朝着伯邑考跑来,然后各自以诗文、歌谣向伯邑考示爱。
而伯邑考却应对有礼,虽然未曾回复任何女子,却又像是留有了一丝希望,不曾彻底回绝。
风度翩翩,真如多少女子梦中的好男儿。
楚河站在上游处,临水眺望,叹息一口气。
本来是打算先安静一段时日,让帝辛顶在前面出头的。
但是现在帝辛还未出现,风头却被这伯邑考给抢光了,这可不妙。
虽然楚河以神眼隔空看过,那妲己确实已经被换了内蕊,确实是狐妖无疑,定然是奔着帝辛来的。
但是伯邑考这样出色,若是呕血气死了,这朝歌城里的舆论,定然就会朝他偏向。
毕竟这厮的外表、风度,确实有成为大众偶像的潜质。
淇水河边,伯邑考吹奏一曲,更是引得群鸟来翱,鱼跃河涨。
一群贵族少女,和疯了似的惊叫喊叫,恨不得现在就tuō_guāng了爬倒伯邑考床榻上的摸样,真的是令人惊愕不已。狂热女粉,似乎不仅仅会出现在现代,在这接近于上古的年代,也并不少见。
楚河骤然无比怀恋陈朱理学那一套。
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而又快节奏的手鼓声,从淇水上游传来。
楚河一身黑袍,散发而击鼓于河心,水波荡漾,鼓声激昂。
猛然间,歌声嘹亮,诗魄动人,淇水两岸,闻音者无不动容。甚至一些混在人群中凑热闹的神人仙人,也都面露向往和陶醉之色。
其中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更是双眼迷蒙,看似平凡的面庞,骤然扬起了一阵迷烟,变得模糊起来。
却听那歌声道曰:“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歌声虽短,气息却长。
随着水面,而游荡在山河之间,充沛于天地之外,震慑长空,利行于世。
一股雄壮、高昂之壮魄之美,令人人失神。
那些原本为伯邑考所吸引的少女们,便一瞬间纷纷脱饭,转移了崇拜的目标。
毕竟,这并非是娘炮泛滥,皆以俊美、受气为欣赏水准的时代。像楚河这般,豪迈壮魄,本身也容貌惊人者,更加讨喜。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楚河的身上,楚河却毫无任何的异样,手鼓敲响,脚步迈开,踏起水波。
整个河面都起伏震荡,竟然将涛涛大河,做了一张大鼓敲响。
群鱼为舞,两岸沿山百兽相和音。
鼓声渐渐转低,弃了手鼓,楚河手里突然多出了一物。
目力好的,看着楚河手中之物,只觉得像是埙。
但是摸样却古怪了些,臃肿而又弧长。
手持着陶笛,楚河悄悄的按住了胸口的某个开关。
于是悠扬的陶笛声,顺着水波,在他的心念之力传播下,更加切入人心神的传荡开来。
一曲千年风雅,道尽古今。
风雅千年唯杜康,俯仰之间红尘长。一将功成流年晃,魂韵消散黯光芒。千年风雅一瞬商,缘痴恩怨鬼神氓。一腔怨水,一世灰黄,唯有诔文吊望。
曲调之间,莫名惆怅之感,令无数人满脸泪痕。
那红衣少女惊世面容忽闪而过,却又迅速归于平淡,无人瞧见那丝毫不逊于苏妲己的摸样。
楚河收了‘神通’,静立于水上。
叹息一声:“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怅然之感,悠然于天地间,似一种抹不开的情怀,散不尽的惆怅。
水波似花,一步一莲,楚河就这般消失在了淇水上游。
而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开始打听楚河的来历身份。
反而是最初那个曾经出过些许风头的伯邑考,被可怜的遗忘。
而这可怜的家伙,却压根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而是如同所有人一般,打听着关于楚河的消息。
渐渐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宛如谪仙一般的身影,却是当朝的国师申公豹。
大家都只知道他深居简出,虽然深得君王信任,却居于梅林,与花木为伍,与鸟鹤为群,不粘凡俗,不恋权势。
一架马车停在了热闹的之处,马车上走下两个只差分毫的少女。
其中一名少女,样貌固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