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两品脱的激活剂,关节置换完成度接近60。”
“不行,自身免疫反应还在继续,必须要降低免疫值才行。”
“没问题,我已经给人造脊椎发出了干扰指令,他的身体免疫值会降低到正常水平的一半。”
迷迷糊糊中,手术台的灯光,以及医生的对话传入耳朵里。
“......没...经过我同意,不要......”
自动针剂注射泵的嗡嗡声中,我再次失去意识。
醒来时意识清醒的格外快速,我第一时间向病床周围看去,果然没有急救设施,甚至连生命维持装置都省掉了。
两眼望向天花板,这里应该是火星之子总部的某个房间。门外有人经过又离去。步伐稳健,说明总部并未被攻陷。不过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重点。尝试活动四肢、头部,转动眼睛。好像一切正常,但是除了脊椎外,双腿以及左臂也类似带着手套的感觉。
轻叹一声,我闭上眼睛,稍微平复下心情。再次睁眼时,左手已经抽出。
黑色人造革包裹的义肢,能够细微还原手部的每一个动作,也能反馈触觉和疼痛感,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失去了左手和双腿还是让我心里空落落的。
门外脚步声响,是军人特有的沉重但稳健的步伐。门开,一名身材魁梧的战士走到我明前。
“长官!塔尔西斯战斗集团所属混成112旅侦查连,列兵索普向您报道。指挥官想见你。”
我心里一阵憋屈,想要发火,对着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伙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只能摇了摇头,从床上坐起来。
身体没有挂碍,事实上四肢的灵活程度还要超过以往,可是这些毕竟不是真的手和脚。总有操控重步兵的那种隔阂感,不忿的甩了甩手,带起空气中一阵尖啸。
索普盯着我的手臂目不转睛。我看出年轻人眼里的好奇和不可置信。
“没什么好看的,义肢而已,如果你在战场受伤,也会装上这玩意儿的。”
“哦!是的,长官,我觉得这个好酷。”
我一阵的气苦,好酷,感情这不是你的腿和脚。
“事实上,身体的每个部位,除了大脑外都可以置换,我听说过有人把蛋蛋也置换掉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年轻人受打击的神情让我有种报复的快感。随后又觉得自己太孩子气。
“真是的,我还是不成熟啊!”
“什么?长官。”
“不,没什么。怎么是你来接我,戴维斯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呃...十分抱歉,上士他已经阵亡了。”
我的头嗡的一下子,双眼湿润了起来。为了不给年轻人看到,只能转过头去,装作查看床铺上是否有遗留的私人物品。
当然不会有什么私人物品。
恢复平静后我扭过头来,“...真是可惜了,他是个好小伙,就差一年士官学校毕业,是个好兵。”
索普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最终点了点头。
“指挥官要见我,那么我现在就去。”
想到戴维斯,最后见面时他把我从废墟中救出来。
没来及告别,竟然已经永别。
虽说老兵们总是提醒,不要在战友里交朋友,可有时候总会有关系好的人,特别是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的执行任务。人突然就这么没了。理智告诉我应该坦然面对,可心理和感情上不允许我就这样接受事实。
一边回忆这同戴维斯战斗的种种,我浑浑噩噩的离开病房。
“呃......长官。”
“什么事!”
我的表情吓着他了,索普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年轻人一定会认为我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没关系,战场上还是少认识些人比较好。
用眼神示意他有屁快放,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事实上,侦察连需要您的指示,我们正处于待命状态。”
“嗯?侦察连的事情,问阮连长不就行了?难道他去哪里执行特殊任务了吗?”
“......不...”
我开始讨厌这家伙了,磨磨唧唧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差点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强忍住怒意,尽量摆出无表情的面孔。
年轻人再次后退了一步。我肯定是吓到他了,不过这也好,战场本就是需要历练的地方,他的样子有些像原先的我,太过柔弱。
“事实上,阮长官他...在炮艇坠落时...也牺牲了。”
“呼......”
“......”
“长官,您没事吧?”
我想说自己没事,可是激动的情绪就是无法遏制。快速的转过身去。背着索普,用手示意他离开。
“可是连里的事怎么办?”
“...混蛋!等我回去再说,现在先滚一边去!”
不知道年轻人是否听出了异样,等到关门声响起,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
英雄连时期的战友们,只剩下卡林了。希望她能否活到战后。
......
盖伦的身形依旧挺拔,表情严肃。可以看得出,长时间的指挥在他的眉角处带出丝丝缕缕的倦意。
“上尉,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身在戴维德办公室改建的临时指挥部里,周围凌乱的摆放着各类仪器,最重要的电子沙盘显示着战场的立体示意图。
代表敌人的红色箭头到处都是,最外围处于包围台式的蓝色箭头迟迟无法进逼迫,而位于战场的角落,被红色箭头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