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一开始就没有遇到他,若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盲目的喜欢上他,生前的一切都会是个不同的结局。或许,她元晴就此被贼人沾污,会因为失去名节郁郁而终;在更早一点没有被太子所救,让太子对他们元家起了利用之心,或许,她元晴会嫁给一个知书达理的好人家,也会逐渐喜欢上她的夫君,过上寻常女子的婚后生活,其中可能也会受些委屈,可总好过遇到巫耿伬,总好过家破人亡,浪费了父母的一番心血。
巫耿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完,如今他们都是魂体的状态,虽然没了血肉,可是他的心一直都知道疼痛二字。如今面对元晴的嘲讽,让他有那么一瞬尝到了诛心之痛。
“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而不是利用?”巫耿伬平静的看着元晴,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生前如何聪慧果敢,在她的面前他只是一个做错事恳求原谅的普通男子,但有一件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改变。
元晴永远是他的女人,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元晴脸上挂着几分不耐烦,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这个人不是一直自认为很聪明的吗?还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在阴气分分钟都在消散的时候,元晴不惜浪费阴气将自己这一身狼狈的模样幻化成之前的样子,她表现的很平淡,其实她心中早已没有多大的恨意和痛愤,她说过放下就是放下,不管心中放不放得下都会放下,刚刚只是故意那话刺他而已。
“你我之间谈什么原谅?人死尘世了,你就当放过我,让我好好的去投胎行不行?”
巫耿伬定定的看着元晴,沉默了许久,竟然说出了一句让元晴意料之外的话,他说:“好,我依你。”
可是谈何容易?元晴不理解自己魂魄消散的缘由,难道巫耿伬也看不出来?墓中的养魂阵和聚灵阵都被毁掉,可是笼罩着整个主墓的阴阳阵却没有毁掉。
阴阳阵中有两个主位,主位上的两人虚的一男一女堪称阴阳,阵中的男女须得心意相通才会得以永生,但若是一方心意改变,便会自毁灭亡,两人都不能幸免。
这个阵法之前为什么没有显示出来,这就跟养魂阵跟聚灵阵有关,两个阵法中毁掉一个都不会触发阴阳阵,但是两个阵法都毁掉的话,阴阳阵就会被触发,当初巫耿伬就是害怕元晴因此受到什么伤害才让人在阵中布阵,倒没想到现在却成了约束她伤害她的主要原因。
仔细想来,他好像每次都打从心底想元晴好,却每次都适得其反伤害了她。
虽然他们现在看上去跟其他鬼魂无异,实则他们的一魂一魄都被扣在阴阳阵中,离开不得,除非阵毁除非魂飞魄散。要帮助元晴去投胎,办法是有的,只要自己为她打开黄泉之路,尽管她身上还有许些怨气,但不足以阻挡她的脚步。
巫耿伬心中已有打算,之后便一言不发的跟在元晴的身侧,不做其他只想多多看着她。在她决意的离开后,每个夜里巫耿伬都想念着她的一颦一笑。可惜,现在的元晴是瘫着一张脸的,什么生动的气息在她身上都没有。
元晴阴测测的瞪了他几次,见他不做反应,自己又打不过他,便只能忍毅着不发作。
翌日一早,暮迟就被身侧那阴冷的气息冻醒了,迷糊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只是怎么感觉有一团东西挡住了阳光?
暮迟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被眼前放大的一张脸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退还碰上了正在沉睡的顾朝。暮迟回头,见顾朝还是一脸熟睡的样子才稍稍安下心来。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到阳台外面看着浑身透着阴测测的寒气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人,不,应该说是两个鬼魂。
暮迟看着元晴身后的男鬼,指望着元晴能够主动介绍一番,可是暮迟等了许久,元晴都是一副幽怨的看着自己,暮迟心知她记恨着昨晚自己不帮她的事情,不由主动道:“这位壮士是……”
巫耿伬听到声音,视线终于从元晴的身上挪开,他细细打量着这个能够看到他们却不见丝毫害怕的女子,明显她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巫耿伬想起生前那些奇能异士,他们都各有各的本领,像暮迟这样的怕也是有名门照拂的。
看着元晴跟这个女子的亲密,怕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多有这个女子照应解闷,当下巫耿伬态度还算友好的揖了个礼,文质彬彬的说:“在下姓巫名耿伬,生前乃巫马一族的旁支,姑娘一双奇异之眼清澈明亮,不知师承何处?”
他生前就曾听说过关于家族传承着奇术的高门,巫马一族便是其中一员,说起来这个来,他那个流塃瓶还是从巫马一族中求来的。
也难怪巫耿伬会这么问,因为在很久之前就有道士身负阴阳之眼,看到别人所不能看到的。可是暮迟不一样,她的双眼之所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全因她体内的灵魂来自异世,认真研究起来,只能归于暮迟的灵魂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灵魂状态跟常人不一样所以才能够看到鬼魂。
暮迟呆了呆,嘴上动了动还是没想出一个名字来忽悠他,便笑着转移话题道:“我叫暮迟,你刚刚说的巫马一族是做什么的啊?”听到巫马二字,暮迟突然想起之前顾朝跟自己相看两厌的时候,他身边就曾有过一个姓巫马的女子,清清秀秀的很有教养。
巫耿伬俊朗的脸上露出几分狐疑,但还是相信元晴,所以耿直的道:“巫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