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侍妾见元晴如此,嗤的一声笑了,眼神冷冷的看着元晴说:“若不是我们老爷手下留情,你以为你元家人能够如此苟活于世?”
“呵,看来我该多谢左丞相不杀之恩吗?”钻心的痛,蚀骨的恨,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的人杀之而后快,可是她知道自己杀不了他。
元晴有些身形不稳,一步一步的后退,嘴上挂着莫名的淡笑,眼泪却一刻也不停不了的往下掉。“真是委屈左丞相如此大才来陪我玩过家家了,我那未来得及出生的孩儿也算是幸运,总比生下来后被自己母亲掐死来得痛快……”
巫耿伬的脸上早已黑沉的可怕,双眼死死的盯着元晴身上。她每说一句,他双眼就红多一分。
直到元晴推倒门口,后脚跟撞到了门栏,元晴才知道退无可退。这是不够,她要远离他,她不想再见到这个狼心狗肺的人。
噌的一声,是利剑出鞘的声音,再抬头望去,元晴一脸木然的把剑驾到自己的脖子处,在巫耿伬动身冲过来瞬间,用尽全身力气般抹向自己的脖子。
血不停的从她身上流着,随着身上温度的流逝,元晴竟觉得心中的痛楚减轻了几分。她要远离他,也在赌他的心中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让他永生永世都记住这刻她刺向他心中的痛苦,要知道那份痛苦只是她承受的冰山一角,远远不够。
元晴任由巫耿伬搂着自己的身子,他的手混乱的按着自己的脖子,企图将血压制住。可是没有用的,她用了那么大的力气,经脉早已被她自己亲手割断。她就这么的笑着看着他,即使眼中的泪从未停过,她的报复也足够明显。所以她笑了,也哭了。
就当是为了给死去的二哥赔罪,为了自己那未来得及看看人世凶恶的孩子作伴,只是可怜了那一生都在为儿女呕心沥血的父母,遇上她这个不孝之女,让他们在晚年间再伤痛一次。
元晴死后,不知从那个旮旯角落里冒出来的,等她有意思的时候,她已经是鬼魂状态,她像个没有智力的游魂,游荡在古墓四周。也不知游荡了多久,等元晴逐渐有意识的时候,元晴第一个遇见的同类就是游日方。
他说他流浪于人世间每个角落,等待时间流逝等待命运的安排,他告诉元晴作为一个孤魂野鬼是怎么样的,到最后又是什么样的结果。元晴那时候懵懂又迷茫,便跟着游日方随处游荡。
那时候元晴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茫茫的衣服,只不过衣服上脖子上都是一大片的血迹,没有味道也没有感觉,只是这模样着实碍眼,游日方便伸手一挥神奇的把她身上的衣服变了,连同她的模样也变了。不再是那么悲戚的表情,而是面无表情安安静静的模样,衣服也不再是之前的衣服,而是一身洁白的长裙。
这一晃荡就过了几十年,游日方开始找地方藏起来,并叫元晴去找找自己的生前记忆。元晴哪里知道该怎么找?她也不知道自己多久之后就会消失于荒芜,好奇人世间最近新奇的发展,便跑去这看看那看看,那里蹲在发呆这里坐着看人来人往。岁月过去了,除了想起自己的名字,时常觉得胸口中空荡荡的之外,并没有想起其他。
此刻元晴的身上的衣裳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只是她的容貌表情自己以及能随心控制了。她站在古墓中的主墓室中,看着那两具水晶棺的盖子随意落在地上,那两具早已瞬间变成白骨的尸体,除了那一身尚能看清颜色的衣服分得清男女,那上面再也看不到熟悉的面容。
元晴万万想不到巫耿伬竟然会将自己葬在他们的暮中,还想瞒天过海的将她葬在主墓下面,他想做什么元晴都不想知道。她如今回想起生前种种,她不想死后也跟他纠缠在一处,在一个地方跌倒过一次,她就绝不会跌倒第二次。
刚回想起生前种种,元晴心中被各种痛苦占据,暴躁异常也实属正常。
元晴在这个墓中站了许久,也看着那具已化白骨的尸体许久,这才沉下身躯来到一间密封的石室,这里或许会有什么隐秘的密道,只是元晴并不需要。
石室中全是灯光柔和的夜明珠,照耀着那具木棺显得格外的孤独,元晴按住心中的悲恸,试着用阴气挥动,竟没想到那个看似沉重棺材盖能轻易掀开。元晴刚要踏进去,才惊觉地下布了法阵。元晴用阴气去触碰,发现阵中不会吸走,反倒加大了阴气的力量,吹得那棺材盖子动了动。
元晴站在阵外,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目中冷幽幽的看着地上的阵法,许久才踏进阵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棺中保存完好的尸首,看着那苍白虽然没有丝毫血色,却不见丝毫皱褶的面容,元晴竟不自觉的红了眼眶,只是她早已没有了泪。
“保存的如此完好,可还有人欣赏这清秀容貌?只不过保存的再完好,也只是死人一个。”元晴看着自己当初用了发狠的劲抹掉的脖子,那里并没有狰狞的伤口,细细的银丝将伤口缝合起来,不去细看根本不会发现那里曾经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你以为将一切痕迹吻合起来里面的伤就是好的吗?并不,时间一久就会在里面腐烂开来。
他的灵魂就在顾家元晴知道,但并没有想再去见他的想法,生前一切过去便罢,过去这么多年,虽然有怨有恨,但也没有到放不下的程度,在生前她拿自尽来报复他也是过于偏激的做法,死后她不想再纠结过去,那些喜怒哀乐的快乐与痛苦,铭记在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