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以后,聂窈好几天没见到佑衡。虽然之前跟他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不过那天以后,他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成了只活在人们记忆中的人。
这段时间,聂窈在章家过的不好不坏,可是总是一个人存在,唯一在意她的章孝祖在上海一直没回来,
黎婕珊就更加无忌惮、想方设法地孤立她:
上下学让她一人一车、吃饭让她一人一桌,像防麻风病病人一样隔离她,把她的活动范围,严格限制在三楼。
她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像生活在寒冬腊月,长此以往的话,她恐怕真的要忘记了微笑的模样。
不过她不会向黎婕珊想象中的那样,因为被孤立而伤心绝望,她只是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学习上。
她来韩城之前章华中学就已经开学了,来了以后又在家补习了一个多星期的口语,所以她的学习时间,比其他同学少了一半多。
这次月考是她来章家后的第一场战役,她不能输!她严格要求自己,必须从一开始就闪耀到最后,
要不然程姨之前,在章孝祖面前的各种吹嘘,就全都成了谎言。程姨这么看重他,绝不希望容忍自己在他心目中,变成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聂窈每天晚上都学习到很晚,永远有做不完的作业和看不完的视频,学习成了她生活的唯一。
这天晚上,她又做题做到晚上十点多,因为长时间对着电脑,她眼睛酸涩难忍,又累又渴。
料想这个时间,他们应该都睡了吧,决定下楼走走,放松一下眼睛顺便喝点水。
刚到厨房门口,就看到源橙一个人坐在进门左边的皮椅上,他用水杯撑着沉重的下巴,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
聂窈也不管能不能收到回应,一如往常地笑着打招呼:
“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源橙见有人进来,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嗯。”
聂窈以为他是懒得搭理自己,就大步走到冰箱那里,拿出水喝了几口,就准备回房了。
“你睡不着,也是因为马上要开始的月考吗?”
她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源橙在后面说话。回头看他,他穿着灰白条纹连体睡衣,清爽俊郎的脸上有着不合时宜的忧郁。
猜想他肯定是在为了考试的事烦恼,开导他说:
“我妈说过,考试的事尽人事听天命,努力了就好不必强求。所以我重来不怕考试,也不会因为担心考试而睡不着。”
对天真无邪的源橙撒谎,聂窈心里还是有愧疚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信以为真的源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更加虚弱地趴在吧台上,嘟着嘴抱怨道:
“你妈真是太好了,都不逼着你学习。不像我妈,非逼着我这次月考一定要前进五名,要不然下个月的零花钱就给我减半!简直太不人道了。
马上就要毕业了,同学聚会得花钱、给老师同学买礼物得花钱,哪哪都得花钱!
我现在又没有信用卡,这个关键时候要是零花钱减半,我还怎么活啊!!”
看到他头疼到抠脑的样子,聂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现在确实还是为了零花钱变少而烦恼的年纪。
“距离月考还有一个多星期呢,你好好准备一下,我相信你一定能前进五名的。”
源橙苦恼地说道:
“你说的倒是轻松!我还有一堆问题没搞明白呢!
最惨的是,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从哪里开始搞不明白的!word妈呀,怎么办啊~”
聂窈上前拉住他敲打脑袋自己脑袋的小粉拳:
“好了,你打脑袋也没用,还是让黎姨给你请个辅导老师吧。”
源橙全身都在拒绝:
“我不要,我妈一定会给我请蒋闻老师的!他太凶了,我不喜欢他。”
聂窈对学校的老师还不太熟:
“蒋闻老师很凶吗?他是教什么的?”
源橙甚至不想提起这个名字:
“他是我们初中数学组的组长,特别凶,动不动就骂人!”
数学恰好是聂窈最擅长的领悟之一,辅导源橙因此绰绰有余,而且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接近章家人,
只有他们对自己放松了戒备,才可以更快找到杀害程姨的凶手:
“我倒是很愿意帮你补习,只是......”
源橙立马眼睛放光:
“你愿意帮我补习吗?!我听说你在奥数比赛上还得过奖,你数学肯定很厉害吧!你真的愿意教我吗?!”
“愿意是肯定愿意的,就是不知道黎姨那边……”
源橙赶紧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
“没事没事,我们暂时瞒着我妈就行。等我的数学成绩突飞猛进了,趁她心里高兴的时候再告诉她,这样她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你们的关系也会缓和很多。”
这听起来倒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那好吧,你等会儿来我房间,我帮你补习。”
源橙跟其他数学不好的同学一样,只是死记硬背数学公式和典型例题,没有搞懂它们真正的含义,更没有把众多知识点溶合起来。
数学是一个触类旁通的学科,如果不能灵活运用知识点,那他们永远只会做同一类型的题,
题型稍有变动,哪怕只是表象上的细微变动,他们也会立马束手无策。
所以聂窈没有按照课本的内容来,而是按她自己的理解,给源橙穿插知识点,帮他理清思绪、重新建立数学模型和框架。
聂窈本身就对数学非常喜爱